也或许是因着百里东君害怕若真要将自己的心思说破,两个人便会连朋友都没得做吧——想到这里,叶鼎之不由得感到心下一颤。
因为爱才会卑微,也因为爱才会瞻前顾后。
情之一字,当真难以言说。
【[上天呐 他最近是否不再失眠啦 愿世间温情化作一缕风 代替我拥抱他]
“我说大师兄啊,你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提起来你那云哥了?”坐在百里东君对面的司空长风停下将酒杯送至唇边的动作,颇为无语地道:
“真要这么想他,直接去看看不就得了?若是实在害羞,我陪你跑一趟也成啊,至少比你在这里唉声叹气来得好不是?”
百里东君的眼中划过一丝喜悦,转眼却又黯淡如初。
“……算了。云哥他好不容易才寻到个清静处所归隐,若我再去打扰,实在不妥当。”
说毕,他也不顾耳畔司空长风恨铁不成钢的数落,兀自饮下一杯酒。
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次拒绝究竟是不愿去打扰他的云哥平静的生活,抑或是害怕在那风景秀美的姑苏,看到一对平凡却幸福的璧人。
假若当真是那样的话,我定然会嫉妒到发疯的,百里东君平静地想——倘若忽略掉他已经深深嵌进掌心的指甲的话。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是他能幸福而已啊。
百里东君苦笑着闭上眼,借着抬手的掩饰在风中送出一个吻,想象着它最终能够抵达他正朝思暮想的那个人的身边。
而远在千里之外,此时正躺在摇椅上慵懒地晒太阳的叶鼎之沐浴在轻风之中,舒适地眯起了眼,又扯了下膝上柔软的毛毯,好让它盖住自己已然日渐圆润的肚子。
“东君啊……”那声似有若无的感叹消失在风中,正如那个悄无声息的吻一般。】
司空长风偏过头去,看看百里东君又看看叶鼎之,一语不发。
当然了,这只是因为他的涵养好而已,所以在此刻面上才能够做出平和的神情来,实际上心里已经在分外抓狂地大吼大叫了。
好吧,就算他能够接受这俩人都不会好好说话,可是总逮着自己一个人薅又算什么,算他倒霉跟百里东君做了兄弟吗?
或许我不该学枪也不该学医的,他沉痛地想,我应该去学习那种置换的术法才对,什么时候面对着百里东君就赶紧跟叶鼎之置换一下,这么着指不定过两年他们连二胎都有了!
只是任凭他在心里怎么嘀咕,一旁的百里东君都只是不动如山地盯着光幕看。
司空长风刚想着是否要唤这人一声看他是不是呆了,下一秒便见叶鼎之忽而凑到他跟前去,用侧脸迅速地贴了一下百里东君无意识地微微张开的双唇,并在对方慢了半拍讶异地看过来时歪头一笑,对着他道:“不必希望,现在你就能随时随地吻到我了啊。”
司空长风心中一震,赶紧一边在心里默念非礼勿视一边以最快的速度移开目光,果然下一瞬那处便传来黏腻的水声,很显然那两个人又抱在一起啃起来了。
司空长风为自己的过分熟练默哀片刻,随即便放任自己思念起了白笙。
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过上有家有口的快乐生活啊……
司空长风如何在心中哀嚎雷梦杀不得而知,但是刚才的一切却被他尽数收入眼中,只得一边偏过头一边尴尬地笑道:“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