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等待 都徒劳无功 为何囚人者也像困兽]
还是个小孩子的易文君坐在床边,身旁有侍女正为她处理伤口。
大抵是被药水刺激到了,易文君“嘶”了一声,虽然忍着没有动,但是眼中还是迅速蓄满了泪水,带着哭腔委屈道:“好疼啊。”
一旁坐在桌案前正为她开药的医女似乎有些不忍,转脸来看了女孩一眼,语气温柔地劝道:
“如今用功,对往后也是好的。过去我师父叫我背整本的厚医书,背不完便不能吃饭睡觉。等到你长大了,现在学的都有用处。”
易文君茫然地看着她,嘴唇轻颤。
“有什么用处呢,给旁人做妻子的用处么?”
医女微愣,脸色变了,可当着易家侍女的面总不好说什么,只得匆匆低下头去,写在宣纸之上的笔迹却有些凌乱了。】
在场众人不禁哑然,空间中一时一片沉寂。
他们这些人当中,也唯有易文君一人有这种经历而已。
回忆起他们的童年,虽然习武学文也相当艰难,可如今再回忆之时,才发觉正是那些辛苦如今到底惠及已身。
可是易文君的情况却又不相同。
她在父亲的安排之下学习的那些事情于她本人而言并无多大益处,不是利己而是利他。
易文君的一生便是在一个又一个的樊笼内轮转,可若真正将笼门打开放她出来,她又只能够站在笼沿处羡艳地望着外面的景色,而分毫不愿踏出半步去——
易文君根本就没有脱离笼子独自生存的能力,困住她亦不再需要用锁。
谢宣的心绪分外复杂。他只想要找到那易卜,然后问他一句,这样做真的值得么?他本人既读书又习武,却从未生起过半分入仕的心思,哪怕与萧若风交约也是同样。
如今见了那影宗宗主的模样,心中也不由得腾起几分疑惑情绪来。
易文君作为他的女儿,只能够受他掌控,被他亲手折断羽翼困于囚笼;而他自己则左右逢源,甘愿献上自己的亲人也要求得一条通天路。
他又怎么不是被那荣华富贵迷了眼,将自己囚困于笼中的一员呢?
【[为什么 越珍贵 越浪费 致命的伤 诞生于亲密]
在易卜有心的张扬之下,易文君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声早早就传遍了北离,亦入皇家耳中。
当萧若瑾看到易文君的画像那刻,便立时心动,最终在一番操作之下与易卜定下婚约,于半年后迎娶佳人。
此事一经定下,半年时光须臾而过。
大婚前夜,萧若瑾甚至辗转反侧了一整晚,直到天色将明之际才堪堪睡去,没过多久又起来去迎接自己的新娘。
洞房花烛夜,萧若瑾喝得已经有些醉了。
他关好房门,拿起玉如意走向坐在床沿的佳人。
红盖头被挑起的那刻,他看清了那张冷淡的、眼圈微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