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说什么？
哈涅尔的大脑飞速运转，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刚才埃尔隆德与拉达加斯特的发言已经清晰地表明了态度：巫师大陆对中土的侵蚀令他们感到了深切的不安和威胁。
这一点，哈涅尔觉得毋庸置疑。
结合他在卡伦贝尔的发现，魔苟斯的力量影响了这次天体交汇，将两个世界强行拉近，这一点他几乎可以确认。
既然是魔苟斯的手笔，那么中土被异界邪恶力量污染是必然的结果。
但是……这就代表那个世界的一切都是邪恶的吗？
这个念头如同火花般在他脑海中闪现。他想起了自己认知中的那个巫师世界，那里固然有狂猎、有各种怪物，但也有猎魔人、有术士、有普通的民众，他们同样在为了生存和信念而战。
魔苟斯可以利用那个世界的黑暗，但那个世界本身并非只有黑暗！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明亮起来，之前的紧张和惶恐被一种豁然开朗的坚定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萨鲁曼审视的目光，迎着诸位传奇人物或好奇、或探究、或平静的注视，缓缓开口，声音起初有些干涩，但很快变得清晰而稳定：
“尊敬的各位阁下，夫人。拉达加斯特大人和埃尔隆德大人所言的威胁，我相信是真实存在的，魔苟斯的阴影确实借由这次交汇渗透了过来。”他先肯定了大家的担忧，然后话锋一转，“但是，这并不代表另一边的世界，其本身便是彻底的恶，是所有混乱的源头。”
他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努力让自己的想法更具说服力：“我们看到了邪恶的生物，感受到了扭曲的能量。可我们是否想过，在那个世界，是否也有着同样遭受这些邪恶侵害的族群？是否也有着向往秩序与和平的生命？魔苟斯能蛊惑哈拉德人，能引诱东夷人，难道他就不能利用那个世界内部的矛盾与黑暗面吗？”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甘道夫鼓励的眼神上，勇气倍增。
“我们一直在讨论如何防御，如何清除这些渗透过来的污染。但为什么……”他加重了语气，提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想法，“我们从不考虑主动伸出援手，或者……寻求盟友呢？”
“盟友？”萨鲁曼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怀疑。
“是的，盟友！”哈涅尔肯定道，思路越来越清晰，“如果我们能派人前往另一边，找到那个世界里同样在抵抗这些邪恶力量的势力，与他们建立联系，交换情报，甚至……结成同盟。我们面对的敌人是相同的——那就是魔苟斯及其散布的阴影！如果我们能联合另一个世界的力量，共同对抗这跨越世界的黑暗，难道不比我们独自在中土被动防御、等待危机降临要好吗？”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水面的又一块石头，在在场的智者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太过超前，打破了他们固有的思维模式。
不仅仅是防御，而是主动的、跨越世界的联合？
大厅内陷入了一片新的寂静，每个人都在消化着哈涅尔这个看似异想天开，却又隐隐蕴含着某种可能性的提议。
凯兰崔尔夫人的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微微牵动了一下，那双洞察万古的眼眸中，首次对哈涅尔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