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弩箭险险地擦过战象的眼眶，带起一溜血花；另一支则狠狠地钉入了它前腿的膝关节！
“嗷——！！！”
战象发出了痛苦至极的哀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前腿跪倒在地，背上的箭塔剧烈倾斜，上面的弓箭手惨叫着摔落下来。
受创的战象彻底失去了控制，甩动长鼻，疯狂地攻击身边的一切，反而将一群正在攻城的哈拉德步兵踩踏得死伤惨重。
类似的场景在城墙各处上演。
守军用尽了各种方法对付这些移动堡垒——集中射击脆弱部位，倾倒大量滑腻的油脂让它们脚下打滑，甚至尝试用套索去绊倒它们。
每一头战象的倒下或失控，都能让守军爆发出短暂的欢呼，因为这意味着一处巨大威胁的暂时解除。
乌弗朗在他的战象王座上，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没想到拉海顿的抵抗会如此顽强。他麾下的勇士死伤惨重，宝贵的攻城器械被一一摧毁或压制，连战象也损失了好几头。对方的指挥官显然经验丰富，防守调度极有章法。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乌弗朗的咆哮声在傍晚的风中显得格外刺耳，“压上去！全都给我压上去！天黑之前，我必须站在拉海顿的城头上！”
他亲自督促亲卫队，砍杀了十几个因为伤亡过大而迟疑不前的部落头领，强行驱赶着士兵发动了更疯狂的进攻。
然而，夕阳的余晖正在迅速消退，天色不可逆转地暗淡下来。
夜晚对于攻城方是极其不利的，视线受阻，指挥不灵，更容易遭到守军的反击和偷袭。
看着如同潮水般涌上又如同潮水般在守军顽强抵抗下退却的部队，以及城墙上那依旧密密麻麻、虽然疲惫却依然坚定的人影，乌弗朗即使再不甘，也知道今天是不可能破城了。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最终从牙缝里挤出了命令：
“鸣金！收兵！”
低沉而悠长的退兵号角声，带着一丝不甘和疲惫，在血腥的战场上回荡起来。
如同退潮一般，哈拉德大军缓缓向后退去，留下了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燃烧的攻城器械残骸以及几头倒毙的巨象。
一天的疯狂进攻，终于暂时画上了句号。
拉海顿的城墙上，守军们看着退去的敌人，许多人几乎虚脱地瘫倒在地，连举起武器的力气都没有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失去战友的悲痛交织在一起，压抑的哭声和痛苦的呻吟开始在城头蔓延。
阿德拉希尔和伊姆拉希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疲惫，以及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
他们守住了第一天，但代价惨重，而城外的敌人，依旧如同望不到边的黑色海洋。
明天，太阳升起时，更加残酷的战斗，必将再次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