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卢姆目眦欲裂地看着他依仗的战象一头接一头地倒下,看着他的军队在钢铁洪流面前土崩瓦解。
他知道大势已去。
“撤退!向东南方向撤退!分散走!”
他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在亲卫队的拼死保护下,砍翻了两名试图阻挡他的拉海顿骑兵,率先向包围圈的薄弱处冲去。
他的命令成了压垮哈拉德人斗志的最后一根稻草。
原本还在勉强支撑的抵抗瞬间瓦解,幸存者们彻底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只想着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他们丢盔弃甲,哭喊着,像无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拉海顿的骑士们如同猎犬般开始追击、收割这些溃兵,而重步兵方阵则稳步清理着战场核心区域负隅顽抗的残敌。
卡伦贝尔守军与维拉的手下也配合着向外挤压,追杀逃敌。
战斗从惨烈的攻防战,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追击和清剿。
当夕阳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血红时,喧嚣的战场终于逐渐平息下来。
除了沙卢姆及其少量最精锐的亲卫侥幸逃脱外,近两千哈拉德大军几乎被全歼于此。
卡伦贝尔外围的原野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渠,破损的武器、旗帜和战象巨大的尸体散布四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硝烟气息。
阿德拉希尔领主在亲卫的簇拥下,策马缓缓穿过遍布尸骸的战场。
他脸上的阴沉并未随着胜利而散去,反而更加浓郁。
他甚至没有先去清点战果或慰问苦战的卡伦贝尔守军,锐利如鹰的目光焦急地扫视着那片残破的围墙和涌动的人群。
终于,他看到了那个身影——莱戈拉斯·哈涅尔,年轻得过分,浑身浴血,拄着那把依旧闪烁着寒光的银剑,站在缺口处,正指挥着幸存者救助伤员、清理战场。
阿德拉希尔猛地一夹马腹,战马小跑过去,在哈涅尔面前人立而起,溅起一片血泥。
他甚至没有下马,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瞪着哈涅尔,胸膛因为压抑的焦躁和某种后怕而剧烈起伏。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了那个让他心悬一路的问题,声音因为急切和愤怒而显得有些嘶哑:
“哈涅尔!莉安娅在哪?!我的女儿——她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