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地平线上,暗红色的潮水再次涌现,但这一次,规模远超之前!
超过一千名哈拉德战士如同密密麻麻的蝗虫,铺满了整个原野。他们狰狞的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挥舞的弯刀和长矛组成了一片死亡的森林。
而最令人窒息的,是行走在这片潮水前方的五头战争巨兽——战象!
它们如同五座移动的、披挂着皮革与金属的灰褐色山峦,每迈出一步,大地都发出沉闷的呻吟,仿佛不堪重负。
那如同巨蟒般灵活的长鼻甩动着,发出令人胆寒的嘶鸣,绑在弯曲象牙上的金属尖刺闪烁着死亡的光芒。
在它们背部的木质箭塔上,哈拉德弓箭手已经就位,如同死神居高临下的眼睛。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所带来的压迫感,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
卡伦贝尔东面的混合围墙上,此刻密密麻麻地站了超过两百人。
这几乎是领地内所有能拿起武器的青壮年,包括布雷恩的护卫一队、摩根留下的部分二队成员、卢恩队长带来的幸存者,以及许多刚刚学会如何握紧长矛的村民。
他们紧握着手中简陋的武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许多人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着远方那如同天灾般涌来的大军和巨兽,原始的恐惧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几乎要让他们转身逃跑。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围墙上响起。人们下意识地望去。
只见哈涅尔,他们的年轻领主,正一步步沿着围墙走来。
他没有穿戴华丽的盔甲,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简装,但他手中高举着一面旗帜——蓝底银星的哈多家族旗帜!
那旗帜在燥热的风中猎猎作响,上面沾染的些许污渍和破损,仿佛诉说着这个古老家族历经的磨难与不屈。
他走到围墙中央,目光扫过每一张充满恐惧和迷茫的脸,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段围墙:
“卡伦贝尔的人们!我的兄弟们!看看你们的前方!那是想要夺走我们粮食、烧毁我们家园、奴役我们亲人的敌人!”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压过了远方的战鼓和战象的嘶鸣。
“我知道,你们在害怕!我也在害怕!面对那样的巨兽和如海的敌人,没有人不会害怕!”
这坦诚的话语,反而让许多紧绷的心弦稍稍一松。
“但是,害怕有用吗?逃跑有用吗?”哈涅尔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看看你们的身后!那里有你们年迈的父母,有你们柔弱的妻子,有你们嗷嗷待哺的孩子!那里有我们刚刚播种下去、尚未收获的希望!那里是我们用双手一砖一瓦重建起来的家园!”
他挥舞着手中的家族旗帜,声音如同燃烧的火焰:“我们今天站在这里,不是为了虚无的荣耀,不是为了遥远的国王!我们是为了——生存!是为了守护!守护我们脚下这片土地,守护我们身后的亲人,守护我们好不容易才看到的、那一点点微弱的希望之光!”
他猛地将旗帜插在身旁的木桩上,右手“锵”地一声拔出了那柄家传的银剑,剑尖直指苍穹,目光如炬,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
“我,莱戈拉斯·哈涅尔,哈多家族的子孙,卡伦贝尔的领主,向你们起誓——”
“我,与你们同在!”
“我的剑,将与你们的矛一起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