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富饶且拥有潜力的领地,换取哈多家族嫡系公开的、决定性的支持,这笔交易,很公平。
与此同时,在米那斯提力斯另一处奢华的府邸内,气氛却如同冰窖。
伊莱娜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窗外远处庆祝的焰火偶尔照亮她惨白而失神的脸庞。
之前的妩媚、从容、算计,此刻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被彻底击垮后的麻木与……一丝冰冷的恨意。
她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想明白哈涅尔所有的布局。
那个少年,从始至终,恐怕都未曾真正考虑过北方!
他在她面前表现出的所有向往、尊重以及对清净之地的渴望,全都是精心设计的表演!
他是在利用她,利用北方势力作为烟雾弹,作为他向埃雅尼尔阵营施压、抬高自身价码的筹码!
他需要北方这个潜在选项的存在,来让埃雅尼尔和佩兰都尔感到紧张,从而在他最终选择埃雅尼尔时,能够索要更多的好处。
而她伊莱娜,自以为是的精明和魅力,在对方眼中,恐怕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自投罗网的独角戏。
她成了哈涅尔手中最锋利的那把刀,亲手斩断了阿维杜伊国王在刚铎的所有希望。
“呵……呵呵……” 伊莱娜发出一阵低沉而沙哑的轻笑,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绝望。她聪明一世,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游刃有余,却最终栽在了一个她最初根本没放在眼里的孩子手上。
她缓缓起身,走到书桌前,点燃了一盏小小的油灯。
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她颤抖的手指。她铺开一张信纸,拿起笔,蘸了蘸墨水。
她有很多话想说,想告诉阿维杜伊陛下哈涅尔的狡诈与阴险,想分析刚铎政局剧变的原因,想请求陛下的谅解……但最终,千言万语,都凝聚成了笔尖流淌出的、带着无尽苦涩与失败的一句话。
她写下:
哈多选择了埃雅尼尔。
只有这寥寥数字。
她将信纸卷好,用最紧急的火漆封缄,唤来了那名如同影子般的侍女。
“用最快的渠道,送回北方。” 她的声音干涩而疲惫。
侍女无声地接过信,消失在黑暗中。
伊莱娜颓然坐回椅子上,望着窗外米那斯提力斯不夜的天空。
她知道,当阿维杜伊国王看到这封信时,会是何等的愤怒与失望。
但她更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刚铎,已经不属于北方了。
而她,作为失败者,或许也即将迎来她的命运。
无论是埃雅尼尔的清算,还是阿维杜伊的迁怒,前景都一片黯淡。
这场以王座为赌注的游戏,她输掉了所有。
而那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哈多后裔,却以一种谁都未曾预料到的方式,成为了最大的赢家之一——至少,暂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