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破天的加入，确实给能源革新中心带来了一些……积极的变化。至少在外联和“安全沟通”方面，效率提升显着。现在工部、降妖办那些鼻孔朝天的仙官过来办事，都规矩了不少，毕竟谁也不想被那位徒手能捏碎仙剑的猛男“亲切”地拍着肩膀谈工作。
然而，新的问题也随之浮现。
这天，李主任愁眉苦脸地拿着几份玉简来找我：“主任，您看看这个……是小石提交的《一级禁地周常巡检报告》和《星辰精金接收事件说明》。”
我接过来，神识扫入。
好家伙，《巡检报告》通篇大白话，充斥着“俺去看了，那黑疙瘩（寂灭本源结晶）还在冒黑气，没乱动”、“旁边那几个罐子（高危规则造物）也挺老实”之类的描述，数据记录为零，风险评估全靠感觉。
《事件说明》更是简洁有力：“工部那小子不守规矩，俺把他拦下了，他怂了，完事。”
我揉了揉额角，感觉有点头疼。石破天的执行力没问题，甚至超额完成，但这文书工作……简直是一场灾难。在仙界这套体系里，光会干活不会写报告，功劳得打对折，搞不好还要背锅。
“把他叫来。”我叹了口气。
不一会儿，石破天咚咚咚地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刚从演武场出来的热气：“主任，找俺啥事？”
我把那几份玉简推到他面前：“你的报告，看了吗？”
石破天挠了挠他那板寸头，一脸理所当然：“看了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清楚？明白？”我指着报告，“‘冒黑气’？黑气浓度多少？波动范围多大？对周边规则环境影响系数是多少？‘挺老实’？能量封印完整性百分比？规则逸散阈值监测数据呢？”
我一连串的专业术语砸过去，砸得石破天有点懵。
“还有这个事件说明，”我继续道，“‘不守规矩’？具体违反了《仙界物资运输管理条例》第几章第几条？‘把他拦下了’？使用了何种程度的约束性手段？仙力输出等级？是否造成对方仙体或法宝损伤？‘他怂了’？对方态度转变的具体节点和原因分析呢？”
石破天张了张嘴，半天憋出一句：“……俺觉得，事儿办成了不就行了？整这些虚头巴脑的干啥？”
“你觉得是虚的，但在天庭的流程里，这就是实的！”我语气严肃起来，“没有详实的数据和规范的文书，你的工作就等于白干！出了问题，第一个追究的就是你！功劳？不存在的！到时候别说功德点，你这身仙袍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我看着他依旧有些不服气的眼神，换了个方式：“打个比方，你在下界跟人决斗，赢了。但如果你不能向宗门长老清晰说明你是怎么赢的，用了哪些招式，破解了对方什么绝学，长老会认可你的功劳吗？会不会怀疑你用了什么邪魔外道？”
石破天愣了一下，似乎被这个比喻触动了。在下界，向宗门汇报战果也是要讲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