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能听到前线的喊杀。
甚至能“看”到士兵们在系统地图上成片地消失。
这种直观的消耗，比任何书面的报告都更令人窒息。
后勤通道成了死亡走廊。
日军显然意识到了这里的重要性，迫击炮弹和掷弹筒不时落下。
李小柱肩膀上扛着一箱手榴弹，弯着腰在弹坑间穿梭。
他身边一个辎重兵被流弹击中，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李小柱脚步一顿，眼睛赤红，大声吼道。
“别停！继续冲！前面兄弟等着呢！”
他们冲进前沿阵地时，往往要先把堵在交通壕口的尸体拖开，才能把弹药送进去。
接收弹药的士兵们眼神麻木。
只是本能地接过箱子。
然后立刻扑回自己的战位。
语言在这里是多余的。
只有弹药箱砸在地上的沉闷声响。
和机枪重新开始咆哮的嘶吼。
才能证明不屈的生命和顽强的战斗仍然在继续！
许愿站在指挥部里，身形挺拔，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已然发白。
系统界面里，功勋点数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跳动。
同时，兑换清单也在以惊人的速度刷新、消耗！
【兑换：G34机枪组，20组！直接投送至三旅二团阵地！】
【兑换：82迫击炮炮弹，3000发！送至师属炮兵团备用阵地！】
【兑换：吗啡！大量的吗啡！还有绷带！】
他看到野战医院方向在地图上闪烁的蓝色光点不断消失，心在滴血！
每一笔功勋的消耗。
都对应着前线将士用生命换来的战果。
也维系着这条防线不至于立刻崩断。
他像是一个站在悬崖边的赌徒，将所有筹码都推了上去。
赌的是独立第八师的意志。
赌的是南京的一线生机。
天色微明，能见度稍稍提高。
但这并未带来希望，反而让厮杀更加赤裸和残酷。
在几处关键阵地，弹药暂时告罄。
或者日军已经突入到无法发挥火力的距离，最惨烈的白刃战爆发了！
没有豪言壮语！
只有野兽般的嘶吼和垂死的喘息！
刺刀捅入身体的闷响！
枪托砸碎头骨的脆裂！
工兵锹劈开骨肉的顿挫……
各种声音交织成地狱的协奏曲！
鲜血泼洒在焦土上，迅速冻结成暗红色的冰碴！
士兵们扭打在一起！
用牙齿，用指甲，用任何能伤害对方的方式！
进行着最原始的杀戮！
一个独立第八师的老兵！
肠子都被刺刀挑了出来！
却死死抱住一个日军军曹的腿！
任由同伴将刺刀捅进敌人的胸膛！
他倒下时，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
当第一缕真正的晨曦，艰难地穿透浓厚的硝烟，洒在这片饱经蹂躏的土地上时！
疯狂的攻击浪潮，似乎终于有了一丝减退的迹象！
日军也付出了难以承受的代价！
尸横遍野！
进攻的锐气在独立第八师顽强的抵抗和层出不穷的新式武器面前被消磨殆尽！
阵地上，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但零星的冷枪和爆炸声依然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