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脸颊微红,羞涩地摇摇头:“让华娘娘挂心了,还未……”
世兰有些失望,但旋即笑道:“不急不急,你们年轻夫妻,日子长着呢!定能早日为王爷开枝散叶!”她如今是将弘历完全当成了自家孩子,对他的子嗣问题格外上心。
宜修在一旁看着,虽未多言,但眼底亦有关切。弘历的子嗣,关乎国本,也关乎她未来的布局。她暗中吩咐太医院,定期为宝郡王福晋和侧福晋请平安脉,细心调理。
太医院内,温实初对七阿哥的病情不敢有丝毫大意,药方斟酌再三,煎药必亲力亲为。然而,他并未察觉饮食上的细微变化。江慎则依计行事,看似无意地“提醒”了闲月阁的太监。
那太监不疑有他,只当是太医好心,便悄悄告诉了七阿哥的乳母。乳母为了小阿哥“好”,果然开始经常食用那种河鱼。
一场围绕幼小生命的无声毒害,悄然开始。弘阳的风寒症状迟迟不见完全好转,反而有些缠绵之势,夜间啼哭增多,精神也不如从前。甄嬛和眉庄忧心如焚,温实初反复查验药方和脉象,却始终找不到确切原因,只能归咎于冬日难调养,幼儿恢复慢。
大雪之夜,长春仙馆内,世兰靠在宜修身边,担忧地说:“娘娘,阳儿那孩子病了这些日子,怎么还不见大好?瞧把莞嫔和沈贵人愁的。”
宜修揽着她,目光深邃地望着跳动的烛火:“本宫也觉得有些蹊跷。温实初的医术不该如此。”她心中疑云渐起,联想到了端妃和江慎,“看来,有些人是一刻也不肯消停。”
她低头对世兰道:“明日你代我去看望莞嫔,带上些上好的血燕和温补药材,就说是本宫赏的,让她宽心。另外……仔细看看闲月阁的饮食单子,特别是乳母的。”她不能明着插手,只能通过世兰的关心去侧面提醒和观察。
世兰立刻点头:“臣妾明白!”
窗外风雪呼啸,宜修的眼神却比冰雪更冷。
保护皇嗣,她棋盘上落下的棋子,是她作为皇后的底线。若端妃真敢对稚子下手,她绝不介意让这个冬天,变得更加寒冷。新一轮的较量,已在漫天风雪中拉开序幕。
深夜,温实初再次被请到闲月阁。弘阳哭闹不止,小脸通红。温实初仔细诊脉,眉头紧锁。脉象显示外感未清,内里却似有虚寒之象,与所用驱寒药方的预期效果不符。
“小阿哥近日饮食如何?乳母可有何不适?”他忍不住再次询问。
甄嬛焦虑道:“饮食皆按温太医吩咐,清淡为主。乳母也好好的,并无不适。”
温实初百思不得其解。他开出的药方绝无问题,为何疗效不佳?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抓不住头绪。看着甄嬛和眉庄担忧的目光,他只能先调整药方,加重了一味温补的药材,嘱咐密切观察。
离开闲月阁,温实初走在雪地里,寒风刺骨,他的心也沉甸甸的。行医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病,恐怕没那么简单。而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深感无力与不安。
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的脚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如同这后宫中的阴谋,痕迹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