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中央,正沉浸在吞噬快感中的赵炎成猛地顿住。停止吸收精血,缭绕的黑雾骤然一滞。那颗头颅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了过来。
惨白的月光下,赵炎成的脸大半隐在阴影里,但那双眼睛却亮得瘆人,瞳孔深处不再是平日的傲慢,而是翻滚着纯粹的、毫无人性的冰冷杀意,如同深渊里窥视猎物的毒蛇!
视线穿透黑暗,精准地锁定了范不繁藏身的巨石!
跑!
这个念头瞬间主宰了范不繁的全身。
他再也顾不得隐藏,转身拔腿就跑!求生的本能压榨出他所有的力气,沿着来路亡命狂奔。
身后,一股阴寒刺骨、带着浓郁血腥和腐败气息的邪风猛地扑来!是赵炎成!他甚至能感觉到那股黑雾如同冰冷的毒蛇,紧贴着后背追袭而至!
“呃!”
一声闷哼,范不繁只觉得后背像是被一柄烧红的烙铁狠狠击中,又像是无数根冰针同时扎进骨髓。
剧痛和刺骨的阴寒瞬间席卷全身,五脏六腑都像被冻裂搅碎。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他眼前发黑,脚下踉跄,几乎栽倒。
但他不敢停,死死咬住牙关,将涌上喉头的鲜血咽了回去,借着前冲的惯性,连滚带爬地冲下陡坡,借着复杂的地形拼命逃窜。
身后没有传来追击的脚步声,只有那股冰冷刺骨的邪恶意念如同附骨之蛆,牢牢锁定着他,仿佛在无声地宣告:你死定了。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肺叶火烧火燎,双腿如同灌了铅,身后那令人窒息的压力才骤然消失。
范不繁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摔倒在柴房外冰冷的泥地上。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后背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汗水浸透了衣衫,紧贴在身上。
他挣扎着爬进柴房,反手死死抵住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那无边的黑暗和恐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他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借着柴房破窗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颤抖着抬起自己的右手,想擦掉嘴角的血迹。手掌摊开的瞬间,他整个人如遭雷击,僵在原地。
掌心,靠近腕部的地方,赫然浮现出几道诡异的、扭曲的黑色纹路!那纹路像是活着的墨汁,在皮肤下缓缓蠕动、蔓延,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它不痛,却比剧痛更让人恐惧。
范不繁死死盯着掌心那如同诅咒般的黑纹,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瞬间冻结了四肢百骸。
他知道,自己看到的,绝不仅仅是一个秘密。那是赵炎成修炼的邪术在他身上留下的死亡印记!
致命的危机,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刃,已经冰冷地抵住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