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在经历了共同的困境后,各位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想法。”
“那么……开始吧。”
星期日的声音微微上扬。
“第一个抉择,与一只雏鸟的故事有关。”
他开始讲述。
他和知更鸟,在庭院里发现了一只受伤的谐乐鸽。
那只雏鸟还很小,奄奄一息地躺在草丛中。
星期日打算为它打造一个鸟笼,悉心照料,直到它能再次展翅翱翔。
“面对此情此景,”星期日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你们会如何抉择?”
“是采取我们最初的方案,用软垫在原地为它打造一个临时的鸟巢?”
“还是选择为它打造鸟笼,在温暖的屋宇中,进行精心的饲养?”
“我期待你们的答案。”
话音落下,星期日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是给了众人思考的时间。
星挠了挠头,看向黄岚:“岚哥,你会怎么选?”
黄岚沉吟片刻,开口道:“在心理学中,多重选项是一种封闭式提问。”
“无论我们选择哪一项,最终的答案,都已在他预设的框架之内。”
“所以……”星追问道。
“我的选择是,”黄岚目光锐利,“坚持自己的理想,不被他的框架所左右。”
“我明白了。”星点了点头,似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果然,当星期日再次显现时,他平静地宣告了雏鸟的悲惨结局。
接下来的几个问题,也如出一辙。
“各位的主张,我已明了。”
星期日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无比坚定。
“提出这些问题,只是为了阐明一件事:”
“匹诺康尼的困境,无法由‘同谐’拯救。”
“真正能建立起‘美梦乐园’的——唯有,以强制弱的秩序。”
他继续说道:“我深知,人在遭受折磨时是何等痛苦,迷失道路时是何等茫然,事与愿违时又何等沮丧,甚至绝望。”
“这一切都令我痛苦。”
“因为这样,根本不能称之为幸福。”
流萤提出了疑问:“在你看来,怎样才算是‘幸福地活着’?”
“好问题。”星期日的笑容似乎带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人类的意识,本质上是一种幻觉。”
“是一座座名为‘自我价值’的监牢。”
“人们被这幻觉诱导,犯下错误,后果却要由他人承担。”
“当一重又一重的错误充斥人群,变得无法追溯……”
“这些监牢便共同组成了一座巨大的监狱。”
“一条名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而自然,总是伴随着掠夺与牺牲……”
“它的反面,便是‘秩序’。”
“我要做的,正是这件事:将众生的幸福,归于唯一的秩序之下。”
“人们不必再做出苦涩的抉择,不必再直面人性的弱点。”
“抛却那野兽般的痼习,方能建立真正属于人的乐园。”
黄岚向前一步,直视着星期日。
“你的想法,确实无私,甚至可以说是伟大的理想。”
“但你的行为,却是极度的霸权。”
“你所谓的‘秩序’,不过是换了一位‘强者’,来统治弱者的‘人生’罢了。”
“我不可否认,愿意生活在你所缔造的乐园里的人,一定会有。”
“例如那些残疾之人,在你的梦境中,他们或许比现实更为‘完整’。”
“但是,踏入你那‘美梦’的人,是没有选择的。”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过选择的机会。”
黄岚的声音掷地有声。
“你——星期日,是以橡木家主的身份,站在高位,俯瞰芸芸众生。”
“然而,你们都忽视了,每一个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
“自由意志。”
“幸福,是每一个个体的主观看法。”
“但在你的‘乐园’里,每一个人的观点,都被强制更改了。”
“我相信,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的人生,所有人,都有权品尝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