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尘看着她,声音依旧沉稳:“幻影,终是虚妄。你的幻影虽能模仿身形动作,却没有真实的生命气息,灵力流转也远不如真身灵动。只要能感知到这些差异,就能轻易找到你的位置。”
“感知?”柳如烟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她终于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她一直以为幻影步的核心是“多”,是用数量迷惑对手,却忽略了最根本的“真”。幻影再多,没有生命气息和灵动灵力的支撑,终究是镜花水月,在林尘的“心眼”感知下,根本无所遁形。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衫,对着林尘深深躬身,神色无比郑重:“林师弟手段高超,如烟佩服。你的‘心眼’之境,让我茅塞顿开。这场比赛,我输得心服口服。”
“承让。”林尘微微颔首,没有丝毫骄傲自满。
裁判长老快步走上擂台,手中的法尺凌空一点,高声宣布:“丙组八强赛第一场,杂役弟子林尘,胜!成功晋级四强!”
话音落下的瞬间,广场上的欢呼声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猛烈。杂役弟子们举着各种各样的标语,疯狂地挥舞着,不少内门弟子也被林尘的实力折服,跟着鼓掌欢呼——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身份的偏见,终究会被打破。
柳如烟对着裁判长老微微颔首,然后转身走下擂台。经过林尘身边时,她停下脚步,轻声说道:“林师弟,你的‘心眼’之境,能否指点一二?我修炼幻影步多年,一直卡在瓶颈,今日听你一言,觉得之前的修炼方向都错了。”
林尘看着她眼中的真诚,点了点头:“幻影步的核心,不在于分裂幻影,而在于‘虚实转换’。将灵力集中在真身,在移动时留下灵力残影,而非刻意分裂灵力制造幻影。这样既能迷惑对手,又能保证真身的速度与防御,你的瓶颈自然能破。”
柳如烟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对着林尘深深一揖:“多谢林师弟指点,这份恩情,如烟记下了。日后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说完,她转身快步走下擂台,脚步比之前轻快了许多——困扰她多年的瓶颈,终于在林尘的一句话中,彻底解开了。
林尘走下擂台时,赵铁柱立刻冲了上来,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林师兄!你太牛了!闭着眼睛都能找到柳师姐的真身,还能精准地斩断她的头发!俺刚才都看傻了,心脏差点跳出来!”
林尘笑了笑,拍了拍赵铁柱的肩膀,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疲惫——持续催动“心眼”感知,对他的精神消耗极大,此刻他的太阳穴微微发胀,眼前也有些发花。“柳如烟的幻影步很厉害,若不是‘心眼’能感知到生命气息,我未必能赢。”
“不管怎么说,师兄就是最厉害的!”赵铁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递给林尘,“这是陈长老让俺给你的‘凝神丹’,说是能快速恢复精神力。陈长老还说,你的下一个对手是钱坤,那个用毒的混蛋,他的腐骨毒雾无色无味,比柳师姐的迷魂针还要阴险,让你一定要小心。”
林尘接过瓷瓶,打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药香扑面而来。他倒出一枚青色的丹药,吞入腹中,瞬间感觉到一股清凉的药力在脑海中扩散开来,缓解了不少精神上的疲惫。他抬头看向准备区的方向,钱坤正站在那里,手中把玩着一个黑色的小葫芦,用一种毒蛇般的目光盯着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欣赏即将落入陷阱的猎物。
钱坤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弟子,正是慕容白的手下李冲。两人低声交谈着,李冲不时朝着林尘的方向瞥一眼,眼中满是阴狠,钱坤则不断摩挲着黑色小葫芦的瓶口,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残忍。
林尘的眼神微微一凝,右手下意识地握住了背后的锈剑。他知道,下一场对决,将比对阵柳如烟凶险百倍——柳如烟的迷魂针虽快,却能被“心眼”感知捕捉;而钱坤的腐骨毒雾无色无味,渗透力极强,甚至能通过皮肤渗入体内,是真正的无形杀手。
“林师弟,等一下!”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尘转过身,看到苏婉清快步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她的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淡紫色的弟子服被风吹得微微飘动,显得格外灵动。
“苏师姐。”林尘微微颔首。
苏婉清走到他面前,将木盒递给他,喘着气说道:“这里面是我连夜准备的东西,有‘火莲汁’泡的药油,涂抹在身上能克制腐骨毒;还有‘醒神香’,点燃后能防止被毒雾迷晕;最重要的是这个‘避毒玉符’,能隔绝大部分毒物,关键时刻能救你一命。”
林尘打开木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药油、醒神香和一枚刻着复杂纹路的玉符,玉符上散发着淡淡的灵力波动,显然是高阶法器。他看着这些东西,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苏婉清为了他的比赛,显然一夜都没休息。
“多谢苏师姐,这份恩情,林尘没齿难忘。”林尘对着苏婉清深深躬身。
“不用谢我。”苏婉清笑了笑,眼中满是期待,“我相信你的实力,也期待着你能在四强赛中,再次创造奇迹。钱坤的毒术虽然阴险,但他的身法远不如柳如烟,你的‘心眼’和快剑,一定能克制他。”
林尘点了点头,将木盒收好:“我会的。”
苏婉清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赶来的陈长老打断了。陈长老走到林尘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许:“好小子,没给为师丢脸!‘心眼破妄’,这份悟性,就算是内门弟子也比不上你。”
“弟子不敢当。”林尘谦逊地说道。
“有什么不敢当的?”陈长老大笑道,“你的实力,配得上这份赞誉。钱坤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警告过了,让他比赛时不准使用太过阴毒的毒物。但你也不能掉以轻心,那小子最擅长在规则边缘搞小动作,一定要多加小心。”
“弟子明白。”林尘沉声应道。
陈长老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递给林尘:“这是法器库的令牌,你比赛结束后,拿着它去法器库挑选一柄下品法器剑。你的锈剑虽然坚韧,但终究是凡铁,面对钱坤的毒器,恐怕会被腐蚀。”
林尘接过令牌,心中满是感激。他知道,陈长老、苏婉清这些人,都是真心为他好,正是因为有了他们的支持,他才能在这条布满荆棘的剑道上,一步步走得更远。
广场东侧的遮阳棚下,李冲回到慕容白身边,低声汇报道:“师兄,钱坤说了,他已经在毒雾里加了‘化血粉’,就算林尘有避毒玉符,也会被毒雾侵入体内。他还说,一定会让林尘在比赛中,全身溃烂而死,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慕容白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好。钱坤这小子,倒是比柳如烟懂事。告诉她,只要能废了林尘,聚气丹和固元丹,我都会给他。”
“是!弟子这就去转告!”李冲躬身退下,快步朝着钱坤的方向走去。
钱坤看着李冲走来,嘴角的笑容更加阴狠。他从怀中摸出一枚黑色的毒针,放在指尖把玩着,针身上泛着诡异的绿光——这是他最新炼制的“腐骨针”,只要被刺中,毒素会瞬间顺着血液扩散到全身,让骨头在半个时辰内彻底腐烂,死状极其凄惨。
“林尘,你的‘心眼’再厉害,也感知不到无色无味的毒雾。”钱坤低声自语,将毒针藏入袖口的暗袋中,“这场比赛,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论道广场上,将林尘的身影拉得很长。他背着锈剑,与赵铁柱并肩走向破败小院,手中紧紧攥着苏婉清送来的避毒玉符。身后是依旧沸腾的欢呼声,身前是更加凶险的四强之战。
“快剑林尘”的名号,在这一刻,已经传遍了青云宗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杂役弟子,还是内门精英,都对这个无灵根的少年充满了敬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传奇,还在继续;他的剑道,才刚刚开始绽放光芒。
回到破败小院后,林尘没有休息,而是立刻开始研究苏婉清送来的药油和避毒玉符。他将药油均匀地涂抹在全身,药油接触皮肤的瞬间,带来一阵清凉的触感,仿佛在皮肤上形成了一层无形的保护膜;避毒玉符则被他系在腰间,玉符上的灵力波动缓缓扩散开来,让他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他拔出锈剑,开始练习新的剑招。这是他根据“心眼”感知的特点,改良后的“破妄剑”——不再追求一剑破敌,而是以“心眼”锁定对手的破绽,用最快的速度发起攻击,不给对手释放毒物的机会。锈剑在他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剑光凌厉而精准,每一剑都直指院中的木桩要害,没有丝毫偏差。
赵铁柱在一旁默默地为他烧水煮茶,看着林尘练剑的身影,眼中满是崇拜。他知道,林师兄之所以能一次次创造奇迹,不是因为运气,而是因为他比任何人都要努力——每天天不亮就去后山练剑,受伤了也从不休息,就算晋级四强,也没有丝毫松懈。
夜色渐浓,月光洒在破败小院的青石板上,如同铺了一层银色的寒霜。林尘终于停下了练剑的动作,锈剑的剑身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却依旧寒光凛冽。他走到院中央,盘膝而坐,开始运转《淬体诀》恢复气血——他知道,只有保持最佳状态,才能在与钱坤的毒战中,赢得最终的胜利。
远处的山峰上,一道绿色的身影站在月光下,正是柳如烟。她按照林尘的指点,尝试着将灵力集中在真身,修炼幻影步。当她的脚步移动时,身后果然留下了一道道灵动的残影,而真身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了足足三成。她看着破败小院的方向,眼中满是敬佩:“林师弟,多谢你的指点。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
四强之战的钟声,即将敲响。林尘与钱坤的对决,快剑与毒雾的碰撞,光明与阴狠的较量,终将在论道广场的擂台上,迎来最终的答案。而林尘的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片坚定的清明——他的剑,将斩开所有阴毒,他的道,将在生死对决中,更加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