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眉头微皱,血雾迷踪掌施展开来,身法如同鬼魅,避开锋芒。马文龙更是被这拼死一击逼得手忙脚乱。
“八公子,快走!”
亲卫队长红着眼睛,一把拉起还在发愣的赵仲宇,与其他几名亲兵合力,杀开一条血路,冲出已然混乱的东门,朝着明月府的方向亡命奔去。
赵仲宇回头,最后看到的,是二哥赵仲宣那浴血奋战的背影,被刘喜那诡异的血雾和马文龙的剑光渐渐吞噬……
“二哥——!”
凄厉的呼喊淹没在战场的喧嚣中。赵仲宇咬着牙,含着泪,在亲卫的护卫下,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城外的荒野。
一个时辰后,北川城东门外五十里,安远水道。
湍急的河水奔腾咆哮,撞击着两岸嶙峋的怪石。赵仲宇和仅存的五名亲卫策马狂奔至此,人人带伤,坐骑口吐白沫。
“快!过了这道河谷,就是明月府地界!”
亲卫队长嘶哑喊道。
然而,一道黑袍身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前方河岩上,挡住了去路。正是刘喜!
赵仲宇猛地勒马,死死盯着刘喜,眼中燃烧着刻骨的仇恨与愤怒,声音颤抖:
“刘!喜!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
刘喜脸上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笑容:“八公子,老奴潜伏赵府三十载,骗你不过是计划的一部分。要怪,就怪你生在了赵家。”
“畜生!我跟你拼了!”
一名亲卫怒吼着策马冲来。
刘喜袖袍随意一拂。
“噗嗤!”
那名亲卫连同战马,瞬间炸成一团血雾!
其余四名亲卫目眦欲裂。亲卫队长猛地一拍赵仲宇的马臀,嘶吼道:“八公子!走!”
另外三名亲卫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挥舞兵刃,带着必死的决绝冲向刘喜。
“不自量力。”
刘喜摇头,身形如烟晃动,血雾幽魂针再次出手。
“噗噗噗噗!”
四名忠勇的亲卫在漫天幽光中变成筛子,浑身冒着黑血,栽落马下,顷刻毙命!
转眼间,河岸边只剩下孤零零的赵仲宇。
刘喜缓缓走向他,抬起手,赤红色的手掌蕴含着致命的“血雾穿心”掌力,印向赵仲宇胸膛。
“嘭!”
掌力结实命中!
赵仲宇胸口剧痛,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抛飞,噗通一声,坠入了汹涌奔腾的安远水道!激流瞬间卷住他的身体,将他拖向河底,消失在浑浊的浪花里。
然而,刘喜并未离开。
他静静地站在岸边,浑浊的老眼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翻涌的河面,神识如同无形的大网,细致地扫过下游近百丈的每一寸水域。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是溟殿铁律,更是他三十年潜伏生涯刻入骨髓的习惯。
一个风火境的小子,中了他蕴含阴毒掌力的一击,又落入这等湍流,九成九是死了。但哪怕只有一丝不确定,他也要亲手掐灭。
一炷香时间过去,河面除了奔流的河水与偶尔冲下的浮木杂物,并无那少年的身影浮现。
刘喜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
“倒是沉得彻底……”
他低声自语,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但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心脏受创、经脉被阴毒侵蚀的情况下,于这等激流中长时间闭气潜藏。
“顺着水流,总能找到。”
他身形一动,沿着陡峭的河岸,向下游——也就是明月府的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