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阿明在外面敲门，有你的快递，我放门口了。
林默收起电脑，打开门。地上放着一个普通的牛皮纸箱，寄件人信息模糊不清。他搬进储物间，小心地拆开包装。
里面是一台老式收音机，外壳斑驳，天线歪斜，看上去就像是废品回收站里的破烂。但在懂行的人眼里，这是最安全的通讯设备之一——短波无线电，难以追踪，易于伪装。
他调到一个特定的短波频率，戴上耳机。起初只有沙沙的电流声，几分钟后，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开始播报气象信息：
东经115度，北纬25度，风速三级，能见度良好...
这是信天翁的回复。坐标确认，目标船只正在预定航线上。整个通讯过程不超过三十秒，随后频率再次陷入寂静。
林默关掉收音机，取出SI卡掰成两半，然后将收音机彻底拆解成零件。不同的零件要分别扔进三个街区外的垃圾桶，这是最基本的安全规程。
回到便利店，阿明正在整理货架：林哥，刚才那快递重要吗？看你拆得挺仔细。
老收音机，修修看能不能用。林默拿起抹布开始擦拭柜台，快过期的饮料记得下架。
知道啦。阿明应着，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林哥，我总觉得你挺神秘的。有时候来的客人，看着都不一般。上周那个穿西装的大叔，手腕上戴的表我在杂志上看过，要七位数呢。
林默手上的动作不停：便利店嘛，什么人都可能来。
他没有解释，这个人脉网的可怕之处不在于它有多庞大，而在于它的无处不在与无迹可寻。可能是送快递的小哥，可能是街角卖早餐的阿姨，甚至可能是便利店里的一个普通店员。他们中的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为这个网络提供过服务。
就像此刻，阿明永远不知道，他自己也是这个网络中最特殊的一个节点——不是因为他有多重要，而是因为他的普通，成了最好的伪装。三个月前，阿明无意中向林默提起，他姐姐想去的一家幼儿园突然有了空位。他永远不会知道，这是因为林默在整理货架时，顺手激活了一个教育系统的节点。
这时，林默的加密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沃尔夫冈发来的最新消息：
查清楚了。那个打听你的情报贩子代号，专门接一些寻人寻物的私活。雇主使用了加密货币支付，暂时无法溯源。需要采取反制措施吗？
林默思考片刻，回复：继续监控，但不要打草惊蛇。看看他接下来会接触什么人。
人脉网不是蜘蛛网，等待猎物撞上来。它是水，无形无质，却能穿透最坚硬的岩石。当它静止时，无人能察；当它流动时，无坚不摧。
而现在，林默清楚地感觉到，这张网正在微微震动。有人在暗中探查，有人在悄然布局。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风暴来临之前，让这张网以最完美的状态运转起来。
他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在那光芒照不到的暗处，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经拉开序幕。人脉网的每一个节点都在待命，等待着那个能够搅动风云的指令。
阿明，林默突然开口，明天早点来接班，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林哥。阿明应道，浑然不知这个普通的夜晚，正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在黑暗中悄然展开。
林默最后检查了一遍加密设备，确认所有痕迹都已清除。明天，他要去见一个人，一个在司法系统深处的节点。是时候让这张网，开始收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