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客厅里却格外清晰。
几秒后，林默的房门从里面打开。他穿着普通的家居服，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刚才只是在房间里休息或者看书。
“林哥……”阿明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恳求，“我姐……我姐在凤栖山，缆车停了，困在山顶，现在联系不上了……”他语无伦次地快速重复着已知的惨状，“上面零下几度，只有一层塑料膜……景区说管不了，我找了好多人，都说没办法……”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像是溺水者看着最后一根浮木。
小陆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林默安静地听完，脸上没有露出惊讶或者同情的神色，只是那双平静的眸子，在听到“景区说管不了”时，几不可查地微微动了一下。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转身走回房间。阿明和小陆下意识地跟到门口，只见林默走到靠窗的书桌前，拿起了那部屏幕带着裂痕的旧手机。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指尖在屏幕上滑动，似乎在翻找通讯录。客厅里只剩下阿明粗重的呼吸声和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在林默沉静的侧脸上。
这一刻，时间仿佛被拉长了。阿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他既期盼着林默能再次创造奇迹，又害怕听到另一个“管不了”的答案。
终于，林默的手指停住了。他看了一眼屏幕，然后直接按下了拨号键，并且顺手按下了免提键。
“嘟……嘟……”
规律的等待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每一声都敲打在阿明的心上。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礼貌：“喂？您好，哪位？”
“李主任吗？”林默开口，声音和他平时一样，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我林默。”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随即语气立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份公式化的礼貌褪去，多了几分熟稔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林先生？您好您好！这么晚来电，是有什么事情吗？”
阿明和小陆瞬间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李主任？哪个李主任？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林默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有个情况，想跟你反映一下。邻省，凤栖山景区，现在有几十名游客被困在山顶平台。缆车因所谓天气原因停运，目前山顶气温接近零度，风力很强。游客，包括老人和儿童，缺乏有效保暖物资，处境很危险。”
他叙述得清晰、简洁，没有夸张的修辞，却将最关键的信息精准传递。
电话那头的李主任声音明显严肃起来：“有这种事？景区方面什么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