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三爷退休了也没闲着,帮着村里的老人写信,给留守儿童辅导作业,谁家有红白事,他都主动去帮忙。
去年冬天,三爷在扫雪时摔断了腿,全村人轮流去照顾看望他。 这就是守村人的分量,不是没本事,是把心扎在了村里,扎在了乡亲们心里。
大双以前也以为,“守村人” 就是守着穷、守着苦,可这次回村,他才明白,新时代的守村人不一样了。不是困在村里等日子过,是带着本事回来,帮着村里过好日子。
他想起在京城实习时,导师曾劝他:“你是个好苗子,留在京城,能有更好的发展。”可他总想起小双小时候生病,大哥背着小双在雪地里跑,膝盖上的血混着雪水;想起村里的老人,因为舍不得花钱,把小病拖成大病。他学医学了五年,不是为了在大城市里当精英,而是为了能让身边的人,不用再受这些苦。
“他们都说,大学生就得往上走,就得去大城市。可小双,你说,人活着,不就是为了心里踏实吗?” 大双的声音有点哑,晨雾打湿了他的睫毛,“世界上这么多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为什么非要跟着别人走?为什么不能听听自己心里的声音?”
他站起身,拍了拍墓碑上的土,目光望向村里。
炊烟已经升起来了,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飘出淡淡的烟,像一条条细线,把整个村子连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在别人眼里可能是傻,可能没出息,可他不后悔。
回到家时,娘已经做好了早饭,小米粥的香味飘满了屋。
大哥坐在桌边,手里拿着张报纸,看到大双进来,指了指桌上的油条:“刚从镇上买的,你爱吃的。”
大双心里一暖,大哥知道他喜欢吃镇上那家油条,这是一大早特意赶去买的。
大双坐下,喝了口热粥,心里暖暖的。
大勇看一眼大双,心里也暖暖的,谁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他梦见小双了。
梦里的小双那么鲜活,仿佛是真的。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还是贪婪地想要触摸这个小孩。他软软的,亮亮的,小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什么?一转眼,小双又变成了小刚,又变成了大双现在的模样。
他心里湿湿的,时间真快啊,仿佛一个喘息间,将近二十年过去了。大双也长大成人了,成为了有追求、有担当的人。
大勇很欣慰。
怎么活不是一世呢,只要心里安稳,大双留在家乡不一定不如在大城市发展好!
人生,可不是只有事业这一说呢。
大双跟大哥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着大哥仿佛有了白发的鬓角,看着母亲眼角纵横的皱纹,忽然觉得,所谓 “守村人”,守的不是村,是心里的根,是放不下的牵挂。
他要守着这片土地,守着家里的人,守着小双的坟,活出两个人的精彩 。
他要替小双,看看家乡变好的样子,替小双,守护好他们共同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