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门开了道缝,一个年轻女人探出头,目光带着几分审视落在她身上。
“请问您是王书记的爱人吗?”叶敏敏客气地问道。
对方点头应了,她便温和一笑:“我是红丰大队的知青。今天我们大队来公社商量共富的事,特意让我送些竹器样品给您瞧瞧。”
“我爱人在公社上班呢,你们直接去找他就行。”女人说着,脚下没动。
“大队长已经过去了,”叶敏敏顺势往前凑了半步,语气热络起来,“但这竹编的花色样式,终归是咱们女人家更懂行。我想着让您也掌掌眼,给我们提提主意。”
王夫人眼里闪过丝讶异,侧身让开了门:“进来吧。你们大队的竹器我倒听过些名声,前阵子还买过个竹编包。”
叶敏敏提着竹篓进屋,只见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窗明几净。王夫人引她在桌边坐下,她便将篓子往地上一放,掀开盖布,拿出几个新编织的挎包,篾条匀得像量过,纹路密得不透风,样式带着股巧思,瞧着格外精致好看。
“这可比我上次买的还精巧。”王夫人拿起一个翻看,指尖在竹编的花纹上轻轻摩挲,眼里满是喜欢。
“这都是我们大队知青和社员一起琢磨着编的。”叶敏敏语气恳切,“之前就跟供销社有合作,这些是新样子。想着让您先瞧瞧,要是合适,就打算联合公社其他大队一起做,也算给大伙多寻个营生。”
“确实编得好。”王夫人抬眼看向她,语气里带着些赞叹,“真没想过竹子能编出这么细巧的物件,还能染出这颜色。这年头能琢磨出这种营生,不容易。”
“也是摸着石头过河,多亏公社领导们照应。”叶敏敏先谢了一句,又笑着说,“这几个新品是赶工做的,后面还得再打磨。说不准将来,还能走出国门换外汇呢。”
话锋轻轻一转,她脸上添了点为难:“其实今天来,除了送样品,还有桩事想跟您念叨。不算什么大事,就是我们有个知青姐妹,在红旗大队受了点委屈,心里堵得慌。我想着您是明事理的人,或许能给指条明路。”
王夫人端水的手顿了顿,将搪瓷杯轻轻放在桌上:“哦?什么委屈?”
叶敏敏拣要紧的把许红宁的事说了,没添油加醋,只讲了李会计的儿子如何纠缠、如何放狠话,隐去了动手动脚的细节,又提了许红宁如今吃不下睡不着的样子,末了叹道:“那姑娘性子软,又是外来的知青,在那边孤零零的,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感情的事哪能强求呢?我们想着让她挪到红丰大队来,她刚好也懂竹编,过来能一起研究手艺,也算帮她解了围。”
王夫人听完,眉头蹙了起来:“李会计家的小子?我倒听过这名字,他叔也在公社。瞧着不像混人,能做出这种混账事?”
“我们也不敢瞎说,或许他就是年轻不懂事,想吓唬吓唬那姑娘。”叶敏敏放缓了语气,软中带硬地说,“可那姑娘已经快被逼出病了。村里头流言蜚语也多,就算想处对象,也没这么处的呀。她胆子小,真要是被吓出个三长两短,可不是小事。不如让她先转到红丰大队,彼此都冷静。”
“你说的在理。”王夫人点点头,“回头我跟老王提一嘴,让他过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