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戟川发红的眼睛勾起她的回忆。
季晓瑜的情绪被他感染，鼻子泛酸。
她扯动唇角，展露笑容，“戟川，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地在你面前吗？”
她朝他眨了下眼睛，“我有努力拖延时间，是不是很聪明？”
沈戟川轻轻摸了下她的发顶，“是。”
他视线下移，落在她脖颈的纱布上，眼底浮现出冷意。
“伤害你的人，我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
季晓瑜心底被触动，愤懑道，“他们这是杀人未遂，绝不能轻饶！”
沈戟川眉目中的冷意渐渐被温柔替代，语气心疼，“我已经请来最好的皮肤科医生，帮你祛除疤痕。”
“留疤也没关系，又不在脸上，我不在乎。我只希望伤口能尽快长好，这样我也好早点回花店。”
季晓瑜小幅度活动手掌和手臂，感到刺痛，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她无意瞥见沈戟川关注的视线，神情一僵，心底生出些忐忑。
她不在乎，可沈戟川是她的丈夫，他会不会介意……
疑虑在心底生根发芽，缠绕着她喘不过气。
如果她的伤疤祛除不掉，他又真的介意，会不会厌烦她？
季晓瑜心底泛起隐秘的酸痛，话到嘴边，对上沈戟川墨潭一般的眼睛，突然说不出口。
沈戟川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开口道，“晓瑜，我不在乎，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灵魂，而不是所谓的皮相。无论你变成什么模样，你都是我的妻子，我都爱你。”
季晓瑜鼻子发酸，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涌出，“真的吗？如果我以后真的变成丑八怪怎么办？”
她轻咬下唇，“我上网刷到过其他宝妈的分享，她们都说，孕晚期会变胖变丑，整个人肿起来，鼻子变大不说，还会满脸长痘，肚子上的皮肤被撑开，留下难看的纹路。你以后要是因为这个嫌弃我，想要跟我离婚怎么办？”
沈戟川轻轻捂住季晓瑜的唇，“晓瑜，我好不容易才追到你，怎么会轻易放开你？你设想的情况永远不会发生，我会为你安排最棒的医疗团队，为你保驾护航。就算你真的变胖变丑也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我说过，我喜欢的是你的内在，而不是你的外表。你始终是你，就是我的沈太太。”
他顿了顿，又说，“你怕变胖变丑，我又何尝不怕？我怕有朝一日变老，你嫌弃我，非要和我离婚，去找寻更年轻帅气的男人。”
季晓瑜面色古怪，“怎么会？戟川，这不像你会说出的话。”
毕竟，他给她的印象一直是孤高冷傲，睥睨一切。
他并非自负，而是他站在高处，有那个资本。
她小声嘟囔，“你说的我好像见一个爱一个似的。”
“除却家世，我也是个普通男人，会介意阻碍我们之间的一切。而且你漂泊在外的‘老公’太多，不能怪我有所顾虑。”
沈戟川深深看了她一眼，季晓瑜和他对视，竟从中看到委屈。
她涨红脸，“你别胡说，我只有你这一个老公，哪有什么漂泊在外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那天去看演唱会，我听到你喊他们老公。”
季晓瑜怔愣，一瞬间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她忍不住笑了，又听到他酸溜溜地说，“他们每一个人都年轻帅气，你平时和我在一起的时候，眼睛从没有像看他们那样亮过，也没有像对他们一样，对我笑得那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