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午后,阳光透过顾宅庭院里苍翠的枝叶,洒下细碎的光斑。再次踏入这里,姜羡的心境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不再是鉴赏会上彬彬有礼的客人,也不再是舞会上惊艳全场的焦点,今天,她是作为顾青宇“正式承认的女朋友”,前来参加一次意义非凡的家庭内部聚餐。
顾青宇依旧体贴地为她拉开车门,但眉宇间那份隐约的、比她还甚的紧张,让姜羡觉得有些可爱,又有些动容。他担心的,从来不是父母会不喜欢她,而是怕这层关系的确立,会带来任何一丝让她不适的压力。
顾母闻声从屋内迎出,依旧是那副温婉雍容的模样,只是今日的笑容里,少了几分对出色晚辈的客套欣赏,多了几分对未来可能的“自家人”的亲切与细细打量。
“阿姨好。”姜羡微微躬身,将准备好的礼物奉上,声音清越,姿态却比以往更添一分亲近的自然。
“羡羡来了,快进来,外面晒。”顾母笑着接过,目光在姜羡身上那件黛蓝色新中式连衣裙上停留一瞬,眼中赞许更浓——这份审美与分寸感,始终合她心意。她自然地挽过姜羡的手臂,将她往屋里带,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然透露出关系的亲昵。
顾父正在客厅看报,见他们进来,放下报纸,脸上是惯常的沉稳笑容,但眼神在掠过儿子和姜羡并肩而立的身影时,明显柔和了许多。
“叔叔好。”姜羡再次问候。
“嗯,坐。”顾父点点头,语气比以往更随意了些。
客厅里的茶已经沏好,是顾父偏爱的岩茶。顾青宇依旧习惯性地坐在姜羡身侧,手臂轻轻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姿态保护而宣告主权。闲聊从天气和近期一些无关痛痒的新闻开始,但氛围明显不同于以往。顾母的问话更偏向生活细节:“学业忙不忙?”“平时喜欢自己下厨吗?”“和青宇相处,他没惹你生气吧?”带着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姜羡一一作答,语气温婉,态度坦诚。当顾母问及相处情况时,她侧头看了顾青宇一眼,眼中带着清浅的笑意:“青宇他……很好,很细心。”
顾青宇接收到她的目光,耳根微不可查地泛红,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扬。
顾父偶尔也会加入话题,不再局限于艺术或财经,甚至会拿顾青宇小时候的糗事打趣两句,客厅里不时响起轻松的笑声。这种氛围,是真正家庭内部的其乐融融。
“羡羡,”顾母放下茶杯,笑容温和地切入正题,“青宇跟我们说了你们的事。我们都很高兴。”她看了一眼儿子,目光中满是欣慰,又回到姜羡身上,“他是个认死理的孩子,能遇到你,是他的福气。”
这话语里的认可与祝福,直接而郑重。
“谢谢阿姨,能遇到青宇,也是我的幸运。”姜羡迎着她的目光,真诚回应。
“听青宇说,你最近琴艺又精进了不少?”顾父适时开口,将话题引向更风雅的层面,也给了姜羡一个展示的台阶。他知道,有些认可,无需多言,已在细节中彰显,而才华的共鸣,更能加深这种心灵的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