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共设计(1 / 2)

暮色像一匹浸了墨的软缎,悄无声息地漫过苏曼卿工作室的窗棂。屋内还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光线透过细竹编织的灯罩,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空气中弥漫着丝线特有的清香,混着浆糊淡淡的黏性气息,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簌簌飘落的声音。

苏曼卿正坐在一张老式的梨花木绣绷前,指尖捏着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尾穿着一截绛红色的桑蚕丝线。她的眼神专注得像是凝固了一般,落在绷面上那片尚未完成的绣纹上——那是一朵半开的玉兰花,花瓣边缘晕着浅浅的粉,花心处用极细的套针绣出层次感,每一针的起落都精准得如同刻在纸上的印记。她的手指算不上纤细,指腹和指尖都带着一层薄茧,那是几十年与针线打交道留下的痕迹,粗糙却灵活,捏起银针时稳得纹丝不动,引线穿梭间,丝线在绸缎上留下细密而均匀的针脚,像是自然生长出来的纹路。

“咔哒”一声,门锁转动的轻响打破了室内的静谧。苏曼卿没有抬头,只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是顾星晚。

果然,下一秒就传来年轻女孩清脆又带着点急促的声音:“曼卿老师,我来啦!”

顾星晚推门而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凉意,她随手将一件米色的羊绒外套搭在门边的衣架上,快步走到苏曼卿身边,手里捧着一个半开的文件夹,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她穿着简单的白色针织衫和黑色阔腿裤,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低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前,显得干练又有活力。作为一名新锐服装设计师,顾星晚身上总有种不拘一格的灵气,与苏曼卿身上沉淀的古朴气质形成了奇妙的呼应。

“看您又在绣这个,”顾星晚的目光落在绣绷上的玉兰花上,眼神里满是赞叹,“每次看您刺绣,都觉得像是在给布料赋予生命一样,这针脚也太细腻了。”

苏曼卿这才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眼角的皱纹随之舒展,像是被阳光熨平了一般。“刚勾勒出个轮廓,还早着呢。”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语速也比顾星晚慢了许多,“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新想法了?”

“对!”顾星晚立刻把文件夹递到苏曼卿面前,手指在纸上指点着,“您看,我这几天把之前的设计稿又改了改,针对禾服的廓形做了些调整。传统的禾服虽然大气,但有些过于厚重,尤其是裙摆,现在的年轻人穿起来可能不太方便,我想着把下摆做得稍微收一点,保留马面裙的形制,但长度改到脚踝上方,这样既不失古典韵味,又能显得利落些。”

苏曼卿接过文件夹,戴上鼻梁上的老花镜,仔细看着纸上的设计图。图上的禾服整体沿用了传统的交领右衽、宽袖收腰的样式,但在细节处做了不少改良:领口的盘扣从传统的圆形改成了玉兰花的形状,袖口收紧了些许,避免了过于宽大的累赘感,裙摆处用虚线标注出了收窄的弧度,旁边还附着几张面料的小样,有细腻的真丝缎,也有带着暗纹的提花绸。

“想法是好的,”苏曼卿一边看,一边缓缓说道,“禾服的精髓在于‘礼’,形制上不能改得太离谱,不然就失了本味。你说的收窄裙摆,我觉得可行,但要注意保留马面裙的褶裥,那些褶裥不是多余的,行走时流动起来的弧度,才是禾服最动人的地方。”

“我明白!”顾星晚连忙点头,“我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褶裥的数量没减,只是把每个褶裥的宽度调整了一下,这样既不会影响走动,又能保持那种飘逸的感觉。还有领口的盘扣,我想做成可拆卸的,这样用户平时穿的时候也能换成简单的样式,实用性更高一些。”

苏曼卿放下设计稿,看向顾星晚,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你考虑得很周全,这就是你们年轻人的优势,既懂传统,又懂当下。”她顿了顿,又说道,“不过,禾服最核心的还是刺绣。传统的禾服多以龙凤、牡丹、鸳鸯这些纹样为主,寓意吉祥,但现在的年轻人可能更喜欢雅致一些的图案。你之前提的玉兰花,我觉得就很好,高洁又清雅,很符合现在的审美。”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星晚眼睛一亮,“而且玉兰花的花瓣线条流畅,很适合用苏绣的针法来表现。我查了一些资料,苏绣里的套针、滚针、施针都能把玉兰花的层次感和细腻感绣出来。曼卿老师,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领口、袖口和裙摆的边缘都绣上玉兰花,从浅到深,形成渐变的效果?”

苏曼卿拿起绣绷上的半成品,指尖轻轻拂过那些细密的针脚。“渐变的效果很好,但难度也大。苏绣讲究‘丝细如发,色艳如霞’,要把玉兰花的浅粉、绛红、米白自然地过渡在一起,需要把丝线劈得极细,一针一线都不能出错。”她看向顾星晚,“而且,光有玉兰花可能还不够,我们可以在花间加几只小小的蝴蝶或者蜜蜂,这样画面会更生动一些,也符合‘鸟语花香’的意境。”

顾星晚凑近绣绷,仔细看着那些针脚,忍不住感叹:“您的手艺也太厉害了,这么细的丝线,我劈都劈不开,更别说绣出这么均匀的针脚了。”她之前也尝试过刺绣,但绣出来的图案总是生硬呆板,线条也不流畅,和苏曼卿的作品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这都是练出来的,”苏曼卿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淡然,“我十三岁就跟着师傅学绣,一开始也是劈线劈得手疼,绣出来的针脚歪歪扭扭,师傅不知道骂了我多少回。但只要静下心来,日复一日地练,自然就能找到感觉。”她拿起一根丝线,示范着给顾星晚看,“你看,这根桑蚕丝线,我们可以把它劈成八丝、十六丝,甚至三十二丝,丝越细,绣出来的图案就越细腻。就像这玉兰花的花瓣,边缘部分要用最细的丝,才能绣出那种通透的感觉。”

顾星晚认真地看着苏曼卿的动作,指尖不自觉地跟着比划起来。“我明白了,那我们接下来就先确定纹样的布局,然后您负责刺绣,我来跟进面料和版型的调整,怎么样?”

“可以,”苏曼卿点点头,“面料方面,我建议用真丝软缎,质地柔软,光泽也好,能把苏绣的色彩衬托得更鲜亮。而且真丝的垂坠感好,做成禾服穿在身上,行走时的姿态会更优美。”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顾星晚说道,“我已经联系了一家专门做真丝面料的厂家,他们给我寄了几个小样,您看看哪个更合适。”她说着,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面料小样,递到苏曼卿面前。

苏曼卿拿起一张乳白色的真丝软缎,放在灯光下仔细看着,又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面料的表面。“这个质地不错,光泽柔和,手感也细腻,很适合绣玉兰花。颜色方面,乳白色作为底色,能更好地突出玉兰花的粉和绛红,不会显得杂乱。”

顾星晚连忙记下:“好,那我就定这个面料了。对了,曼卿老师,还有袖口的设计,我想在袖口内侧绣一圈小小的玉兰花苞,这样抬起手的时候就能看到,有种‘藏而不露’的美感,您觉得怎么样?”

“这个想法很别致,”苏曼卿赞许地说道,“细节处的用心,往往最能打动人。袖口内侧的花苞,用滚针绣出轮廓,再用施针填充颜色,就能显得饱满又精致。”

两人就这么一边讨论,一边完善着设计方案。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落地灯的光线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墙上,像是一幅流动的画。顾星晚年轻有活力,想法新颖大胆,总能提出一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创意;而苏曼卿沉稳内敛,经验丰富,总能在顾星晚的创意基础上,融入传统苏绣的精髓,让设计既时尚又不失底蕴。她们一个懂设计,一个精刺绣,像是两块互补的拼图,组合在一起,就能碰撞出奇妙的火花。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几乎天天泡在工作室里,分工合作,有条不紊地推进着衣服的制作。顾星晚负责联系面料厂家,确定版型,制作纸样,还要不断地调整细节,确保衣服穿在身上既美观又舒适。她经常拿着纸样在人台上比划,对着镜子调整领口的高度、腰围的尺寸,一点点地优化设计,有时候一个细节要修改十几遍,直到满意为止。

而苏曼卿则全身心地投入到刺绣工作中。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坐在绣绷前,一坐就是一整天,除了吃饭喝水,几乎很少起身。她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绣绷、银针和丝线,外界的喧嚣都与她无关。为了绣好玉兰花的渐变效果,她把丝线劈成了三十二丝,每一种颜色都要经过反复的调试,确保过渡自然。绣花瓣的时候,她用套针一层一层地叠加,让花瓣显得饱满有层次;绣花萼的时候,她用滚针细细勾勒,线条流畅而富有弹性;绣花蕊的时候,她用施针轻轻点缀,显得灵动又逼真。

顾星晚有时候看着苏曼卿专注的样子,都会忍不住放慢脚步,生怕打扰到她。她见过很多手艺人,但像苏曼卿这样,对手艺有着极致追求的人,却不多见。有一次,苏曼卿绣到一半,发现其中一根丝线的颜色稍微深了一点,不符合渐变的效果,她毫不犹豫地把那一片绣好的图案全部拆了,重新开始。顾星晚看着她拆下来的那些细密的针脚,心疼地说:“曼卿老师,就一点点差别,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何必这么麻烦呢?”

苏曼卿却严肃地摇了摇头:“做手艺,差一点都不行。我们做的是禾服,是要穿在新人身上的,代表着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期盼,每一个细节都要做到最好,不能有半点马虎。”她的语气很平淡,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坚定,“苏绣之所以能流传这么久,靠的就是这份精益求精的态度。如果连我们自己都敷衍了事,那这门手艺早晚都会失传。”

顾星晚被苏曼卿的话深深打动了。她以前做设计,更多的是考虑美观和时尚,很少会想到这么深层次的东西。但自从和苏曼卿合作以来,她从这位老艺人身上学到的,不仅仅是苏绣的技艺,更是一种对传统文化的敬畏和对手艺的执着。她开始更加认真地对待每一个细节,无论是面料的选择,还是版型的调整,都反复琢磨,力求完美。

有一次,顾星晚为了确定腰围的最佳尺寸,找了十几个不同身材的模特来试穿纸样,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累得腰酸背痛。苏曼卿看在眼里,递给她一杯温热的菊花茶,说道:“不用这么拼,慢慢来,好作品是需要时间打磨的。”

顾星晚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我就是想尽快把版型定下来,不耽误您刺绣的进度。”她说道,“您绣得这么认真,我也不能拖后腿啊。”

苏曼卿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是合作伙伴,不分谁拖谁的后腿。你负责把架子搭好,我负责把里面的‘灵魂’填进去,我们一起把这件禾服做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禾服的制作也逐渐有了雏形。顾星晚已经把版型确定好,面料也送了过来,乳白色的真丝软缎铺在工作台上,泛着柔和的光泽。而苏曼卿也已经完成了领口和袖口的刺绣,领口的玉兰花从浅粉到绛红,渐变自然,花间的几只小蝴蝶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面料上飞起来;袖口内侧的花苞小巧精致,滚针绣出的轮廓线条流畅,透着一股含蓄的美感。

当顾星晚第一次看到绣好的领口和袖口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绣片,放在灯光下仔细看着,每一针每一线都那么精致,那么细腻,玉兰花的花瓣像是带着露珠一样,鲜活而灵动。“曼卿老师,太漂亮了!”她忍不住赞叹道,“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苏曼卿看着自己的作品,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还只是一部分,等裙摆的刺绣完成了,整体效果会更好。”她说道,“裙摆的面积大,我打算绣一幅‘玉兰花海’,从裙摆的下摆一直延伸到腰侧,层层叠叠,错落有致,行走的时候,就像置身在花海中一样。”

顾星晚想象着那样的画面,眼神里充满了期待。“那一定非常惊艳!”她说道,“对了,曼卿老师,我还设计了一款配套的头纱,用轻薄的真丝纱制成,边缘也绣上小小的玉兰花,和禾服搭配起来,应该会很和谐。”

“好啊,”苏曼卿点点头,“头纱的刺绣不用太复杂,简单精致就好,重点还是要突出衣服本身的纹样。”

接下来的日子,苏曼卿开始专注于裙摆的刺绣。裙摆的面积很大,图案也很复杂,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她每天依旧早早地起床,坐在绣绷前,一针一线地绣着,手指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经常会酸痛难忍,有时候晚上睡觉,手指都蜷缩不起来。但她从来没有抱怨过,只是每天晚上睡觉前,用热水泡一泡手,缓解一下疲劳,第二天依旧精神饱满地投入到工作中。

顾星晚也没有闲着,她一边跟进头纱的制作,一边开始准备衣服的配饰。她挑选了一对玉兰花形状的银质耳坠,搭配一条细细的银项链,项链的吊坠也是一枚小小的玉兰花,和禾服的纹样相呼应。她还找了一双白色的真丝绣鞋,鞋面上绣着简洁的玉兰花苞,整体造型雅致又不失灵动。

时间在忙碌中悄然流逝,转眼就到了禾服即将完成的日子。这天,苏曼卿终于绣完了裙摆上最后一针,她放下银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伸了伸酸痛的腰肢,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顾星晚刚好从外面回来,看到苏曼卿停下了手中的活,连忙走过去问道:“曼卿老师,您绣完了?”

禾服的整体造型是传统的交领右衽,宽袖收腰的形制保留着中式礼服的庄重,却在顾星晚的巧思下褪去了往日的厚重感。交领边缘用极细的绛红丝线滚了一圈窄边,与领口绽放的玉兰花刺绣恰好呼应,领口正中的玉兰花盘扣可拆卸,扣合时是完整的一朵盛放玉兰,取下后露出简洁的暗门襟,兼顾了仪式感与日常穿着的实用性。宽袖被收紧了些许,袖口呈柔和的喇叭状,外侧绣着从浅粉过渡到米白的玉兰花枝,内侧则藏着三两枚小巧的花苞,抬手时,花苞便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有暗香在袖间流转。

收腰的设计巧妙勾勒出腰线,却不似西式礼服那般紧身,依旧保留着中式服饰的宽松意蕴,腰间两侧各绣着一只振翅的粉蝶,蝶翼用施针绣出轻薄的通透感,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向裙摆的花海。裙摆是改良后的马面裙样式,长度恰好落在脚踝上方,既避免了行走时的拖沓,又保留了马面裙特有的褶裥,每一道褶裥都熨烫得平整服帖,展开时如同盛放的花瓣,行走间则随着步伐流动,裙摆上的玉兰花海从下摆一直延伸到腰侧,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浅粉的初绽、绛红的盛放、米白的含苞,三种色调通过苏曼卿精湛的套针技法自然过渡,花间点缀的蜜蜂与蝴蝶形态各异,有的停在花蕊上吮吸花蜜,有的振翅穿梭在花枝间,针脚细密到几乎看不见痕迹,唯有在灯光下仔细端详,才能发现每一片花瓣的纹理、每一只蜂蝶的绒毛,都被细致地勾勒出来。

苏曼卿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裙摆的刺绣,真丝软缎的质地柔软顺滑,带着天然的光泽,将刺绣的色彩衬得愈发鲜亮。“你看这里,”她指着一朵绛红的玉兰花,“这片花瓣用了三十二丝的丝线,才能绣出这种饱满又通透的质感。”顾星晚凑近细看,果然见那花瓣边缘薄如蝉翼,中间部分则色泽饱满,层次分明,仿佛能感受到花瓣的柔嫩触感。

“还有这些褶裥,”顾星晚伸手轻轻拨动裙摆,褶裥随之开合,花海仿佛也跟着涌动起来,“我们调整了褶裥的宽度,既保留了马面裙的形制,又让它更轻便,刚才我试穿的时候,走起来完全没有束缚感。”她说着,忍不住拿起衣架上的衣服,走到穿衣镜前比划着,“搭配我们准备的头纱和配饰,效果肯定更好。”

头纱是用极轻薄的真丝纱制成,边缘绣着一圈细小的玉兰花苞,与袖口内侧的花苞遥相呼应,纱质通透,披在肩上不会遮挡禾服的刺绣,反而能增添几分朦胧的美感。耳坠是银质的玉兰花造型,花瓣边缘打磨得圆润光滑,中间镶嵌着细小的珍珠,项链则是一条细银链,吊坠是一枚小巧的玉兰花苞,与头纱、禾服的纹样完美契合。白色的真丝绣鞋鞋面上,绣着一朵简洁的玉兰花苞,鞋跟不高,行走时稳当又雅致。

顾星晚将头纱披在肩上,戴上耳坠和项链,又换上绣鞋,缓缓转过身,看向苏曼卿。此时,阳光透过工作室的窗户,恰好落在她身上,真丝禾服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刺绣的玉兰花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栩栩如生。交领贴合脖颈,宽袖垂落时线条流畅,收腰处勾勒出纤细的腰线,裙摆自然垂落,褶裥整齐,花间的蜂蝶仿佛在光影中活了过来,正要展翅飞舞。

苏曼卿看着镜中的顾星晚,眼中满是欣慰与赞叹。“真好,”她缓缓说道,“传统的纹样,现代的版型,两者结合得恰到好处。这件禾服,既有苏绣的魂,又有你们年轻人喜欢的韵。”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学绣的日子,那时的禾服纹样多是龙凤牡丹,虽然华丽,却少了几分清雅,而眼前这件,用玉兰花为主题,以苏绣为骨,以现代设计为形,真正做到了古为今用。

顾星晚看着镜中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感动。她抬手抚摸着领口的刺绣,指尖能感受到丝线的细腻与针脚的力道,那是苏曼卿几十年手艺的沉淀,是传统文化的温度。“曼卿老师,这不仅仅是一件禾服,”她转头看向苏曼卿,眼中闪着泪光,“这是我们一起完成的作品,是传统与现代的对话,是苏绣手艺的传承。”

苏曼卿走上前,轻轻整理了一下顾星晚肩上的头纱,语气温柔却坚定:“手艺的传承,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们守住的是针法,是匠心,而你们年轻人要做的,就是给这些老手艺注入新的生命力,让它们被更多人看见,被更多人喜爱。”她顿了顿,看向衣架上那件禾服,“就像这件玉兰花禾服,它带着苏绣的根,也长着时尚的叶,这样才能在新时代里,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彩。”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透过竹制灯罩,在禾服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花间的蜂蝶仿佛在光影中轻轻颤动。顾星晚拿起手机,对着镜中的禾服拍了一张照片,照片里,传统的交领右衽与现代的改良版型相得益彰,苏绣的细腻刺绣与真丝的柔和光泽相互映衬,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匠心与巧思。她把照片发给之前联系的秀场策划,很快就收到了回复,对方用一连串的感叹号表达了惊艳,说一定要把这件禾服作为秀场的压轴作品。

“曼卿老师,秀场那边说,要让这件禾服压轴出场!”顾星晚兴奋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