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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风险推广成功(1 / 2)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沉压在新加坡滨海湾的玻璃幕墙上。苏念安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微凉的玻璃,视线越过鱼尾狮公园的璀璨灯火,落在手机屏幕弹出的邮件提醒上。发件人是纽约总部的风控总监,标题栏里“亚太区试点评估通过”几个字在黑暗里泛着白光,像枚刚淬过火的勋章。

她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不是狂喜,而是种钝重的踏实。三个月前在纽约总部会议室里,当她说出“要在亚太区推行动态风控模型”时,圆桌旁那些蓝眼睛里的怀疑几乎能凝成实质。“苏,”当时坐在主位的白人老头敲着桌面,银灰色的头发在顶灯下发亮,“亚太市场的复杂性远超你的想象,不同国家的监管体系像迷宫,你确定要带着你的团队闯进这滩浑水?”

苏念安记得自己当时挺直了脊背,旗袍领口的盘扣硌着锁骨,却让她想起外婆教她的道理——越是难走的路,越要踩稳每一步。“正因为复杂,才需要更灵活的风控体系。”她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数据模型,“欧美市场的静态阈值在亚太行不通,比如在日本,企业更看重长期合作的信任度,刚性风控会吓跑合作伙伴;但在印度,监管政策的变动频率要求我们必须有实时响应机制。”

会议室里的争论持续了两个小时,直到她展示出在马来西亚分公司小范围测试的结果——不良资产率下降17%,合作方满意度提升29%。那些原本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平息,最终,总监在授权书上签下名字时,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格外清晰。

回到新加坡的办公室,苏念安把团队成员召集到会议室。长条会议桌旁坐着来自七个国家的面孔:马来西亚裔的阿米尔总爱用印地语夹杂着英语开玩笑,日本姑娘佐藤静子总把文件整理得像豆腐块一样整齐,还有刚从香港调来的林伟,说话时总带着港式粤语特有的抑扬顿挫。“从明天起,我们要啃硬骨头了。”苏念安把亚太区地图钉在白板上,用红笔圈出五个重点市场,“第一站,东京。”

佐藤静子听到东京两个字时,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散会后,她抱着文件夹追到走廊,“苏经理,我老家就在东京,那边的企业对总部派来的团队很敏感,尤其是风控部门,他们觉得这是对本地团队的不信任。”苏念安看着她眼里的担忧,想起自己第一次去大阪见客户时,对方递来的抹茶茶碗转了三圈才送到她面前——后来才知道,那是当地表示“需要谨慎对待”的礼仪。

“那我们就用他们的方式敲门。”苏念安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翻得卷边的《日本商务礼仪》,“明天你陪我去拜访三菱商事的渡边社长,记得提醒我,递名片时要用双手,并且微微鞠躬。”

东京的初夏总裹着层薄雾。苏念安穿着一身月白色西装,站在三菱商事的玻璃大厦前,看着佐藤静子对着反光玻璃检查领结。电梯上升时,静子小声说:“渡边社长昨天刚因为旗下子公司的违规操作发了火,现在提到‘风控’两个字就头疼。”苏念安点点头,指尖在公文包的锁扣上轻轻敲着节奏——那是她缓解紧张的小习惯。

渡边社长的办公室挂着幅水墨画,笔锋苍劲的“守”字悬在办公桌正上方。他接过苏念安递来的名片,镜片后的眼睛扫过“亚太区风控总监”几个字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苏小姐,”他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说,“我们有自己的风控团队,不需要额外的‘帮助’。”

苏念安没有急着打开文件,反而指着墙上的“守”字:“渡边先生,这个字在中文里也有‘守护’的意思。我们不是来监督,是来帮忙守护贵公司在亚太区的合作安全。”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数据报告,“比如贵公司在越南的光伏项目,当地政府上个月刚修改了环保法规,如果按原有风控模型,下个月的合规审查很可能出问题。”

渡边的手指在报告上停住了。苏念安注意到他办公桌的笔筒里插着支樱花图案的钢笔,便顺势说:“我们的动态模型可以接入当地监管数据库,法规变动时会自动预警,就像给项目装了个报警器。更重要的是,系统会保留贵公司原有风控流程中的核心环节——毕竟,没有人比您更了解自己的业务。”

三个小时后,当渡边在合作协议上盖章时,窗外的薄雾刚好散去。静子在电梯里激动地用日语说:“社长刚才跟我说,您是第一个让他觉得‘懂日本’的外国总监。”苏念安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道,忽然想起外婆说过,与人打交道就像包粽子,糯米要软,粽叶要韧,才能裹住不同的馅料。

东京的成功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很快扩散到其他市场。但真正的挑战出现在印度。新德里的夏天热得像个蒸笼,苏念安和阿米尔挤在没有空调的突突车里,看着路边穿纱丽的女人用头巾遮着脸匆匆走过。“德里的监管部门换得比季风还快。”阿米尔擦着汗说,“上个月刚和财政部的辛格处长谈好流程,这个月他就被调去旁遮普邦了。”

新上任的处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办公室里摆着台老式吊扇,转起来咯吱作响。他翻着苏念安递来的模型说明,忽然笑了:“你们这套系统太复杂了,我们这里的企业更喜欢简单直接的规则。”苏念安看着他桌上堆成山的文件,忽然明白问题所在——印度的中小企业大多是家族式经营,老板更相信自己的经验,而非冰冷的数据。

“那我们就做个‘简化版’。”当天晚上,苏念安在酒店房间里和团队开视频会议。林伟举着手机在香港的深夜里打哈欠:“简化容易,但不能丢了核心功能啊。”苏念安在白板上画了个漏斗,“把复杂的算法藏在后台,前台只展示三个关键指标:合规风险、市场波动、合作方信用。就像印度街头的拉茶,看起来只是简单的红棕色液体,其实里面藏着十几种香料。”

阿米尔第二天带着修改后的演示版去见处长时,特意买了盒拉贾斯坦邦的马萨拉茶。当处长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三个彩色仪表盘时,眼睛亮了:“这个好,就像板球比赛的计分牌,一目了然。”他当即拍板,让德里的三家龙头企业参与试点。

最难啃的骨头是印尼。雅加达的雨季总带着股潮湿的热气,苏念安站在棕榈树下,看着远处清真寺的金色圆顶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当地最大的财团负责人哈桑先生是个虔诚的穆斯林,每周五下午都要去清真寺做礼拜。“他最讨厌被人打扰礼拜时间。”当地分公司的经理搓着手说,“上次有个欧洲团队非要在周五下午谈合作,被他直接请出了办公室。”

苏念安看了眼日历,下周一是开斋节。她让林伟准备了份特别的礼物——一幅用金线绣着《古兰经》经文的挂毯,是她托迪拜的朋友特意定制的。开斋节当天,她穿着一身素雅的长裙,在清真寺外等了两个小时。当哈桑先生带着家人走出清真寺时,她捧着礼物迎上去,用刚学的几句印尼语说:“愿平安与您同在。”

哈桑先生接过挂毯时,眼里的惊讶变成了温和。他邀请苏念安去家里喝茶,客厅里的地毯柔软得像踩在云朵上。“你们的风控模型,我听说了。”哈桑先生抿着薄荷茶,“但印尼有很多家族企业,财务数据不透明是常态,你们怎么解决这个问题?”苏念安拿出平板,展示出针对家族企业设计的“关系网评估系统”:“我们不盯着账本,而是分析企业主的社会关系、过往合作记录,甚至是社区评价。就像在印尼,一个受尊敬的族长说的话,比任何财务报表都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