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砚被江玥汐和冷亦清一左一右扶着，这才卸下了强撑的气势。
他低头看看自己血肉模糊、仍在淌血的手，再感受着披散下来、沾了血黏在脸侧颈间的乱发，一股巨大的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冲淡了方才的怒火与冷厉。
他瘪了瘪嘴，那双桃花眼此刻水汪汪的，带着痛楚和显而易见的沮丧，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虚弱又矫情的颤音：“玥汐师妹……冷大家主……小师妹……好疼啊……”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哀怨地絮叨：“还有我的头发……我精心束的发……全毁了！衣服也破了，还都是血……”
“这个样子肯定丑死了！一点都不帅气了！本师兄昭华宗第一帅的形象啊……全被那混蛋给毁了……”
他絮絮叨叨，从自己的颜值受损，说到宗门的损失，再上升到修真界的遗憾，仿佛他苏砚的形象关乎着天下苍生的福祉。
江玥汐听着他这中气不足却依旧能唧唧歪歪的抱怨，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算是彻底看透了，只要这家伙还能惦记着他的脸、他的造型，还能蹦出一堆废话，那就绝对离死远着呢。
她懒得跟他多费口舌，直接对冷亦清使了个眼色。
冷亦清会意，默默加大了扶稳苏砚的力道。
紧接着，在苏砚还在喋喋不休地控诉赵铭是如何毁掉他“完美造型”时，江玥汐面不改色地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大馒头，动作精准又迅速地塞进了苏砚的嘴里。
“唔！唔唔！”苏砚猝不及防，眼睛瞬间瞪圆，后面所有关于“帅气”、“形象”、“嫉妒”的言论都被堵了回去。
江玥汐拍了拍手，语气淡然：“省点力气，少说点废话。血流得再多，也堵不住你这张嘴是吧？”
“再说下去，失血过多脸色更白，那才真叫不好看。”
苏砚委屈巴巴地看着江玥汐，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想抗议又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眨巴着那双桃花眼，试图用眼神传递他的不满和可怜。
沈梨在一旁看得噗嗤一笑，立刻落井下石：“就是就是！师姐说得对！大师兄你再那么多废话，脸色惨白披头散发的，跟话本里爬出来的艳鬼一样，那才叫真丑呢！”
苏砚一听“艳鬼”、“丑”这几个字，浑身一个激灵，瞬间老实了，只是眼神里的委屈几乎要凝成实质溢出来。
一直沉默旁观的冷亦清，看着苏砚这为了“颜值”能瞬间闭嘴的奇特行为，冰蓝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难以理解的情绪。
他觉得，这人的脸，大概真是用名为“智商”的东西换来的。
随即，他又联想到自己那糟糕到令人发指的方向感。
自己的脸，大概率……也是用方向感换的。
很公平。
就在这时，叶霖急匆匆地赶到了。
他只身一人，显然是接到沈梨那夸张的传讯后立刻放下手头事务赶来的。
“大师兄！”叶霖看到苏砚浑身是血、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接过手，“伤得如何？让我看看！”
江玥汐和冷亦清见叶霖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将苏砚完全交给他处理。
叶霖医术精湛，有他在，苏砚的伤势便无大碍了。
江玥汐走到一旁，拿出传音玉简，联系了玄灵真人。
她将赵铭在切磋中突然爆发、意图击杀苏砚的事情简明扼要地上报，并重点强调了此事背后定然有人操纵，意图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