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重新回到正厅。
林美凤正坐在主位上喝茶,见他们抱着旧衣服回来,眼皮都没抬:
“破烂拿完了?那就不送了。”
“吴贵,把大门关上,以后这种阿猫阿狗,别放进来。”
吴贵从地上爬起来,有了二夫人撑腰,腰杆子又硬了,指着大门喊道:
“听见没?赶紧滚!”
陆铮没动。
姜晓荷也没动。
她把怀里的旧军大衣慢条斯理地放在旁边的太师椅上,然后一步步走向大厅正中央的那张紫檀木长案。
“你干什么?谁让你靠近那儿的!”林美凤眉头一皱,就要站起来。
姜晓荷没说话,她从怀里掏出那个锦盒,当着满屋子人的面,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
姜晓荷单手按在锦盒上,目光凌厉,扫视全场,声音清亮得能穿透屋顶:
“我看今天谁敢赶我们走!”
林美凤被这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了一下,随即冷笑:
“拿个破盒子装什么神弄鬼?里面装的是什么?要饭的碗吗?”
姜晓荷冷冷一笑,手指一挑,直接掀开了盒盖。
刹那间,一块通体呈橘皮黄、温润如凝脂的田黄石印章,静静地躺在黄色的丝绒中。印章上方雕刻着盘龙钮,龙目圆睁,威严霸气。
那是陆家传承了百年的家主私印!
在陆家,这枚印章代表的不仅仅是财富,更是至高无上的调动权。
陆老爷子曾立下铁规:印在,如家主亲临。
看到那枚印章的瞬间,林美凤手一抖,刚端起的茶盏“哐当”一声摔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她却浑然不觉。
“这……这怎么可能?!”她瞪大了眼睛,像是见了鬼一样。
“死老头子把这东西藏哪儿了?!我翻遍了整个书房都没找到……”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捂住嘴,脸色煞白。
站在门口的吴贵,在看到那枚盘龙印的一刹那,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这是刻在骨子里的奴性和规矩,在这个大院里,这枚印章就是天。
姜晓荷拿起印章,高高举起。
窗外的冬日阳光正好洒进来,照在那块价值连城的田黄石上,散发出夺目的光晕。
“林美凤,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姜晓荷厉声喝道,“陆家家规,见印如见家主!现在这个家,谁说了算?”
林美凤嘴唇哆嗦着,指着姜晓荷:
“假……假的!肯定是假的!你们偷的!对,一定是你们刚才偷的!”
“偷?”姜晓荷嗤笑一声,将印章重重地磕在桌面上,发出咚的一声。
“这印章是陆老爷子亲手给我的!老爷子防的就是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猛地转过身,手指直直地指向那个还处于懵逼状态的李秘书。
“陆铮!”
“在。”陆铮应声,往前跨了一步,周身的气势陡然爆发。
“把这个姓李的给我绑了!”姜晓荷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
“林美凤既然说印章是假的,那我们就好好审审她的贴身秘书。”
“问问他,二哥到底是怎么昏迷的?二嫂肚子里的那些秘密,他又知道多少!”
林美凤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
“你敢!这是我的人!谁敢动他!”
那几个保镖看着桌上的盘龙印,又看了看杀气腾腾的陆铮,全都低着头装死,谁也不敢上前阻拦。
开玩笑,这可是家主印,这风向明显变了,谁这时候冲上去谁就是炮灰。
李秘书见势不妙,拔腿就要往门外跑。
“想跑?”
陆铮冷哼一声,身形如猎豹般蹿出。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杀猪般的惨叫声。
刚才还趾高气扬的李秘书,此刻已经被陆铮单手反剪着胳膊,死死地按在光可鉴人的水磨石地面上。
那副金丝边眼镜摔出老远,镜片碎了一地。
陆铮膝盖顶在李秘书的后腰上,稍一用力,李秘书便疼得嗷嗷乱叫。
陆铮抬头看向早已瘫软在椅子上的林美凤,眼底是一片冰冷的寒意。
“二嫂,既然你不想体面,那我们就帮你体面体面。”
姜晓荷走到李秘书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从兜里掏出一块在火车上没吃完的进口巧克力,慢悠悠地剥开锡纸塞进嘴里,像是聊家常一样说道:
“说说吧,李秘书。二哥住院那天,你给他的那杯参茶里,到底加了什么好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