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道:“不错,自从杨氏入主并州后,太行山一带盗匪丛生。其中犹以邺城逃兵和西京修士组成的马匪帮,最为强大,人称黑山贼。首领张燕,并州胡人出身,九转蛊修,尤擅骑战,人称马上神拳。
听说其麾下有三位寨主,这三人俱是从西京蛊灾中侥幸生还的修士,实力强横。分别是盘云峰于横,绰号花毒龙;千仞崖眭固,绰号食心枭;跳涧窟白饶,绰号疯眼兔。”
杜长缨从怀里取出一本皮质封册,里面印着奉天司海捕文书集。他蹲下身,举着火把,仔细对比那名马匪头目。
片刻后,他猛地按住一张书页:“找到了!白厉,跳涧窟寨主‘食心枭’白饶之弟,六转蛊修。此獠性情残暴,尤好虐杀,惯使一柄破风马刀。曾为炼制血煞蛊,一夜之间屠尽滏阳城外三村七百余口,鸡犬未留;去岁又劫掠官眷车队,虐杀护卫军卒及仆从数十人,掳走女眷无一归还…奉天司悬赏其人头,纹银五千两。”
王猛抬头看向李逋,火光映照下,他的的面色异常凝重。
孔潜叹道:“主公,祸事啊。我们杀的不仅是马匪,还是黑山贼里一位寨主的血亲。这仇,可结大了。”
李逋心道,黑山贼的一个重要头目,恰好出现在他们这支流放队伍即将进入冀州的必经之路上,这也太巧合了。也许在冀州平原,黑山贼不敢明目张胆的阻击,但北上太行,穿过那天险滏口陉时,他们一定会遭遇黑山贼疯狂的报复。
他略一沉吟,让人将那对惊魂未定的兄妹带来。
那赵澶千恩万谢,而其妹赵灵,虽也作惶恐状,但一双美目却不住往李逋身上瞟,暗送秋波。
秦云凰抱着臂,冷眼旁观。
李逋对那女子说:“你,过来。”
赵灵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挪步到李逋面前,软软地跪在他脚下,仰起脸,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以及半开半合的胸衫。
她哭诉道:“大人对我兄妹有救命之恩,又替我们报了家仇,小女子无以为报,只愿能侍奉在大人左右,为奴为妾,以报此恩。”
林疾闻言,愤怒地瞪向赵灵。
李逋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我不杀你二人。回去,给贾思范带个话。”
赵灵眼神微微一僵。
李逋继续道:“我敬重他的手段。此番流放,只为求生,不愿结仇。”
赵灵与赵产对视一眼,均作茫然状:“大人…大人此话何意?什么贾刺史?我听不懂……”
青婳款款走到李逋身边,嗤笑道:“都是狐狸,在这儿装什么不谙世事的小白莲?你这媚术,火候还差得远呢。”
赵灵脸色骤变,低下头嘤嘤啜泣起来。
李逋从怀中取出两张面额一万两的银票,递到二人面前:“这是买路钱,有劳二位了。”
赵产看着银票,眼神闪烁,忽然哈哈一笑,脸上谄媚惊恐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精明的油滑。他接过银票,拱手道:“李副司长能屈能伸,审时度势,在下佩服佩服!话,我一定带到!狐儿,咱们走。”
赵灵站起身,摘去头上青纱,露出一对毛茸茸的黄色狐耳。她媚眼如丝,在李逋和王猛身上流转,掩口轻笑道:“都说李郎清秀,王郎英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
青婳柳眉倒竖:“不要脸的骚皮子,还不赶紧滚!”
那狐妖也不恼,扭着腰肢,与赵产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秦云凰道:“贾思范心胸狭隘,咱们一味忍让示弱,恐怕只会让他觉得我们软弱可欺,并非良策。”
李逋与王猛对视,两人嘴角同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想了片刻后,李逋拔下道簪,对着虚空轻轻一划。
小天地开启,若非万不得已,他不愿暴露此物。毕竟流放一途,光苍头军就有三百余人,小天地根本容纳不下。
但此刻,已别无选择。
李逋道:“所有女眷和孩童,即刻入内!快!”
王猛组织惊愕的妇孺们有序地进入小天地。待最后一人进入,李逋对王猛说:“景略,你也进去。”
王猛不乐意:“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与妇孺并论。”
李逋无语,也不强求他,迅速将小天地闭合。
一旁青婳捡起掉落的竹冠,李逋接过,然而手法生疏,试了几次都无法将散乱的长发顺利束起。他正心急,忽觉一只冰凉滑腻的手伸来,温柔地拢起散落的长发,梳理整齐,将道簪稳稳插入竹冠之中。
李逋回头望去,竟是青婳。
青婳道:“主人真笨。”
李逋道:“你怎么不进去?”
青婳鼓着脸颊,故作小女儿态:“我陪主人同生共死。”
李逋闻言,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探向她雪白的脖颈。
秦云凰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
青婳把脸送过去,红唇微启,眼中水光氤氲:“主人~”
李逋反手一巴掌,打断她发烧,然后将御兽环取下。他一手按住竹冠,抽出道簪,再次打开小天地,没等青婳说话,一脚踹在挺翘的臀上,将其送进小天地,再飞速插回道簪,固定竹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