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长缨皱眉凑上前,只见那尸体面部,竟然没有眼睛、没有鼻子、也没有耳朵,只有一张几乎咧到耳根的巨大嘴巴。
孙中岳沉声道:“狍妖分身,孔方那老贼,还是这般惜命。”
李逋心念一动,召回乾坤锥。
就在此时,钉在棺材盖上的冕针突然被震飞,黑棺炸裂,一股肉眼可见的、浓稠如墨的怨毒气息,火柱般冲天而起!
孙中岳袖袍一卷,裹住在场所有人,挪移至百米开外。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那滔天怨气之中,一个暴戾狂乱的猿猴巨影显现,随即化为人形——那面容,赫然与孙中岳一模一样!
只是这‘孙中岳’眼中没有半分的温和,只有无尽的疯狂。
“五百年…五百年!本神终于脱困了!”它的目光猛然锁定孙中岳,凌厉如刀:“老东西,只要杀了你,这世间就只有一个我。”
孙中岳召回大日冕针,化作金棍,横在身前,对身后众人道:“我拖住他,你们速速调息,恢复元气。”
心猿恶蛊尸不屑大笑,简简单单一拳大出。
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凛冽的拳风如刀掠过,却直接让孙中岳的肉身溃散,显露灵体。
心猿蛊尸道:“哈哈哈!你的金刚不朽身果然强大!合该为本神所用!”
然而,下一刻,金棍飞旋,局部时光倒流,孙中岳肉身再次凝聚。心猿蛊尸不怒反喜:“正好!本座还怕你轻易死去,难消我心头之恨!”
它就是要一次次打杀孙中岳,享受这复仇的快感。
两道身影跃入高空,展开惊天动地的搏杀。孙中岳显然不敌,肉身或灵体一次次被狂暴的力量打爆、撕碎,但又一次次凭借溯回时光,循环复原。
心猿蛊尸倒也不急,猫戏老鼠般享受着这个过程,它甚至抽空望向李逋等人,嗤笑道:“老东西,你难道真指望
孙中岳沉默不语,眼神决绝,一次次冲上,用最惨烈的方式将战斗拖延下去。
日出日落,时光飞逝,竟硬生生被他拖到冬至那天。
下方众人,实力尽复,但面对这种等级的战斗,却根本插不上手。
李逋曾几度试图以乾坤锥偷袭,然而那心猿蛊尸避都不避,乾坤锥射在他身上,直接被其强横无匹的肉身弹开!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可怕的对手。
孙家族人聚集在陵园边缘,忧心忡忡地观战。
孙可望道:“我孙家以武入道,横炼肉身,相传五祖爷早已将肉身锤炼至最高境界,几近肉身成圣,根本没有破绽。”
杜长缨急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孙前辈一次次送死不成?”
李逋道:“莫急,五祖爷拼死将战斗拖至冬至,必有深意。他在等一个时机,或者一个能创造时机的人。”
谢正不满地嚷嚷:“这孙老爷子,真是糊涂。这等凶物你叫我们兄弟来帮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孙有期在一旁无奈道:“谢贤侄,话不能这么说。你们若自觉不敌,也可以…喊人帮忙嘛。”
谢正眼睛一瞪:“合着你就没看上我们兄弟的本事,看上我们的背景了!”
孙可望连忙打圆场:“几位息怒,驿传司高手如云,若能除掉此獠,实乃天下苍生之幸,亦是功德无量的善举。”
谢寒劝道:“大哥,他说的有道理,再拖下去绝非良策。”
谢正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传讯玉符,狠狠捏碎:“娘的!这次,脸丢大了!”
约莫快正午时分,天际骤然传来一声锐利的剑鸣!
众人抬头,只见一道白虹撕裂长空,贯日而下,精准地落入陵园之中,光华散去,露出一道清冷绝丽的身影。
李逋定睛一看,心中微震。
此人正是当初在丰都城与贾道子交手的那名驿差——谢清风。
谢清风一落地,目光立刻被空中那恐怖的战局吸引:“你们五只猪,怎会惹到这等上古凶物?”
谢家五虎恭敬行礼,七嘴八舌地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谢清风目光扫向孙可望和孙有期:“哼,孙家打的好算盘。”
见是个女子,孙可望和孙有期很失望,但仍恭敬行礼:“情势危急,万不得已,还请上差出手相助!”
谢清风也不再废话,直接施展神通:“金山银海狱——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