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诺要跟哥哥走吗？”
诺诺眨着大眼睛，沉思片刻后语气坚定。
“我要留在三川，诺诺还要找到娘娘亲。”
这话一出李宣与扁桃都是心中一叹。
“我会护诺诺周全的，道长还请放心。”扁桃宠溺的看着诺诺轻声开口。
李宣点头，看了眼段念要说什么结果还是被他咽回肚子里。
这家伙听从师命要跟着自己，而自己也想看看妙仙人有什么打算，所以没有赶他走。
给他带回去后，倒是能帮徐周民分担一些工作量。
“扁姑娘在三川停留，免不了与黄巾军打交道，若有为难之处，可以报我名号。”李宣目光重新落回扁桃身上。
扁桃点头，欲言又止，思虑一番后好奇询问。
“这两日到处都能听到黄巾军的名声，举事之人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郎中，道长为何如此看中。”
“可我看中的就是这一点。”李宣笑着摇头。
扁桃不解，怔怔的李宣。
李宣还未解释，身旁段念突然开口。
“如果我猜的不错，道长想做的是改变世道，而非单纯的推翻王庭。”
“有区别吗？”扁桃费解。
段念摇头，“两者有本质区别。”
“推翻王庭很简单，只要有宗师举事，靠个人战力就能杀入皇城。”
“可推翻王庭的始终不是普通人，他们先天就比普通人高贵。”
“那么，新的王庭成立，即便国君体恤民情，地方官员依旧是高高在上。”
“因为，世道如此。”
“而只有最底层的人举事，带着同样是底层的人民。若最后功成，天下人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百姓积弱，可被贵族欺压，可被江湖之人屠戮。但只要敢反抗，他们可以拧成一股绳，那力量可以将天都掀翻了。”
“宗师虽强，却不能杀尽天下人。贫民虽弱，却懂得天下疾苦。这场战斗，依旧是高手间的对决，但领袖，只能是从普通人中脱颖而出的那个。”
扁桃听得似懂非懂，好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可这样的反抗代价太大了，会死很多人，也可能这些人的死没有任何意义。”
段念摇头，一脸正色。
“死人了，就一定有意义。”
扁桃无言，她能想到，日后狼烟起将是怎样的场景。
“贫道听过一句话，这句话同样可以放在当下。”李宣缓缓开口。
“这一仗我们不打，那就是子孙去打。若没人去打，那就永远受尽压迫。”
听到这句话扁桃彻底明悟，只是她低着头，想到了燕国之外，那些被称作人间炼狱的王朝。
“燕国虽不堪，虽无能，虽软弱。可在天下百国中，并非末流。”
“有些国家的腐朽，是无法靠人力来改变的。”扁桃心中自语。
半晌后，四人分别。
一只大雕冲天而起，它背着扁桃与诺诺，带着李宣给它的使命。
崆峒山上崆峒观。
往日里热闹非凡的道观此时显得冷冷清清。
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灶台前生火做饭的徐周民不见了踪影，整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的孔璇玲也没了她的声音。
院落中，只有一位少年拿着木剑在舞动，他目光炯炯有神，一招一式都带着股狠劲。
少年练了许久，似乎不知疲惫，汗水早已经将他的衣衫打湿。
午时，少年堪堪停下。
他一人生火做饭，独自一人吃过，又拿起木剑挥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