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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未来的战神,来东宫扫院子吧!(1 / 2)

初夏的蝉鸣在赵国公府浓密的绿荫间聒噪不休,带着一股子燥人的闷热。

长孙无忌的书房内,窗扉半开,几缕带着草木蒸腾气味的风钻进来,也驱不散那份沉甸甸的凝肃。

李承乾端坐在紫檀木圈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酸枝木的扶手,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他刚刚结束了对朝局走向的一番看似随意、实则句句机锋的剖析,从陇右困兽的反扑到山东士族暧昧不明的橄榄枝,再到父皇因母后初愈而略显松弛的朝堂掌控。

长孙无忌垂眸听着,偶尔啜一口微凉的茶汤,面上沉静如水,眼神深处却似有暗流涌动。

“舅舅,”

李承乾话锋一转,语气轻松了几分,仿佛刚才谈论的并非刀光剑影,而是风花雪月,

“东宫这地方,规矩大,框框多,待久了,难免暮气沉沉。孤这年纪,正是该多结交些意气相投的少年英才,一块儿读书习武,砥砺心志的时候。可惜啊!”

他摊了摊手,一脸诚恳的无奈:

“身边不是老成持重的师傅,就是循规蹈矩的属官。找个能说几句痛快话的同龄人都难。孤琢磨着,是该添点新鲜滚烫的少年锐气了。”

长孙无忌抬起眼皮,精光一闪即逝。

太子这番话,听着是少年人的牢骚,但落在他这等老狐狸耳中,每一个字都别有分量。

添少年锐气?

东宫是什么地方?

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太子这是在问他要人!

而且,要的是属于他长孙家或者说能被他长孙家认可的“少年锐气”!

“殿下此言有理。”

长孙无忌放下茶盏,脸上露出长辈般温和的笑意,

“少年人,朝气蓬勃,正当锐意进取。不知殿下心目中,可有合适人选?老臣或可为殿下参详一二。”

他把球又轻轻踢了回去,带点试探。

“人选嘛---”

李承乾身体微微前倾,笑容纯良无害,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掌控,

“孤倒是听闻,绛州龙门出身的一位薛氏少年,单名一个礼字,天生神力,性情耿直,颇有古之义士遗风?还有闻喜裴氏家的一位旁支小郎君,名守约,虽家道中落,然敏而好学,机变百出?此二人,舅舅觉得可还入得东宫历练历练?”

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薛礼”(薛仁贵本名)和“裴守约”(裴行俭表字),显然早有准备。

长孙无忌心中了然,看着李承乾那张年轻却已初具威仪的脸庞,暗叹一声:

这位太子,识人之明和布局之深,当真令人心悸!薛礼力能扛鼎,然出身寒微,空有壮志;裴守约天资聪颖,却家道中落,缺乏晋身之阶。

这两人,确实是未被发掘的璞玉,也确实是目前最适合、也最易被他长孙无忌掌控推荐给东宫的人选。

太子既点明了,这就是向他伸手要的“投名状”。

“殿下慧眼!”

长孙无忌捋须微笑,不再犹豫,

“薛礼此子,老臣确有所闻,勇力冠绝乡里,性情质朴如赤子。裴守约,家学渊源,心思缜密,尤擅筹算。此二人皆少年英才,身家清白,若能得殿下提携,入东宫随侍,耳濡目染,未来必成大器!老臣愿为殿下引荐。”

一句“愿为殿下引荐”,已悄然摆正了位置。

“如此甚好!有劳舅舅了!”

李承乾抚掌一笑,笑容灿烂,

“孤这就回去,给他们预备两个,嗯,清贵又磨人的好位置!”

几日后。

东宫崇文馆侧面,一间专放旧籍杂物的偏厢房,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淡淡尘埃的味道。

阳光透过高窗上的细密竹帘,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裴行俭,约莫十四五岁年纪,穿着一身明显是新发下来、略有些宽大的浅青色东宫库曹小吏服饰,正埋首在一堆散乱的账簿和卷宗中。

他身形略显单薄,但眉眼清亮灵动,动作麻利得惊人。

只见他指尖飞快地在泛黄的书页上划过,口中念念有词,将一堆堆看似杂乱无章的记录分门别类,理顺次序,还不时提笔在一旁的素笺上记下关键数字和疑点。

那份专注和效率,远超寻常小吏。

他对面,比他高出大半个头、壮实得像头小牛犊子的薛仁贵,同样穿着新发的服饰,却是代表更低阶的“门卫”职衔的深青色短袍。

此刻,这位小小的门卫大人正跟面前几张轻飘飘的纸片较劲。

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却又无比笨拙地捻着一叠记录库房耗材的流水单子,试图将它们按日期顺序叠放整齐。

手指关节粗大,动作僵硬,与其说是在整理文书,不如说是在对付几块滑不留手的巨石。

“啪嗒!”

一张纸片不受控制地从他指缝溜走,飘落在地。

薛仁贵黝黑的脸膛顿时涨得通红,慌忙弯腰去捡,动作幅度太大,胳膊肘“哐当”一声又带倒了旁边砚台里一支新削好的毛笔。

“哎哟!”

裴行俭敏捷地往后一缩,险险躲过被墨汁溅到的命运,他看着薛仁贵手忙脚乱地扶起砚台,捡起毛笔和纸张,那副窘迫又认真的憨厚模样,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声音清朗:

“薛兄!省省力气吧!你这双手”

裴行俭伸出自己纤细灵活的手指,隔空点了点薛仁贵那双布满茧子、骨节粗粝的大手,

“天生就该攥着丈八长槊横扫千军!拿来对付这些比蝴蝶翅膀还薄的纸片,实在是暴殄天物,明珠暗投啊!”

薛仁贵好不容易把纸片拢成一沓,固定住,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口白牙,挠着后脑勺,笑得既憨厚又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裴老弟,你就别笑话俺了。俺也知道自个儿不是这块料。可殿下把俺放这儿,说是让学着管东西,俺总不能连几张纸片子都整不明白吧?这库曹的活儿,看着简单,咋比俺在龙门扛大石料还费劲!”

他拿起那沓被他勉强弄整齐的纸,还用粗壮的手指用力压了压边角,仿佛怕它们再次造反。

裴行俭看着他笨拙又认真的样子,想吐槽又觉得有趣,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拖长了调子:

“唉!宝剑在鞘里的时候,谁能一眼看出它能削铁如泥? 薛兄,殿下把咱俩一个塞进故纸堆,一个搁在库房边,自有他的道理。咱俩现在啊,就是那没开锋的剑坯子。刀磨快了才见血,人磨久了才成器,急啥?”

他话虽这样说,那双灵动的眼睛却瞟向窗外巍峨的东宫主殿方向,里面闪烁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深思。

薛仁贵憨憨地点点头,似懂非懂:

“道理俺懂,就是怕干不好这看库房的活儿,给殿下丢脸。”

他话没说完,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站起来,

“哎呀!光顾着跟你说话了,差点误了换岗巡逻的时辰!”

他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绷得有点紧的深青色短袍,抓起靠在墙角的一根还是练习用的那种普通木杆长戟,对着裴行俭匆匆道:

“俺先去巡一圈西苑那边!裴老弟你忙!”

说完,薛仁贵迈开大步,带着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厢房,只留下裴行俭对着他魁梧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嘴角却噙着一丝笑意:

“这憨子,巡个逻跟要去打仗似的。”

东宫西苑,靠近一处早已停用、堆放杂物的旧厕房附近。

这里宫墙高耸,树影婆娑,角落里杂草丛生,少有人至,阳光被高大的树木枝叶切割得支离破碎,显得有些阴森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