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辞失笑,像小时候那般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
“以后就是太子妃了,要有太子妃的威仪,不能耍小性子了。”
一家三口回到大厅,下人早已机灵地备好了热茶点心,并悄然退下,将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亲人。
稍稍寒暄过后,便开始忙活起来了。
很快,香案设好,崭新的桃木梳、代表着美好寓意的玉簪、金饰一 一摆放在铺着红绸的托盘里。
江婉棠端坐在镜前,褪去了平日里的英气,眉目沉静,显露出待嫁女儿的娇羞与庄重。
陈小花净手后,拿起桃木梳,手微微颤抖着,开始为江婉棠梳头。她一边梳,一边念着流传下来的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充满了最真挚的祝福。
梳毕,她拿起那支象征着女子成年及婚配的赤金点翠步摇,小心翼翼地簪在江婉棠梳好的发髻上。
步摇垂下细碎的流苏,映衬着江婉棠明艳的容颜,光华夺目。
江锦辞在一旁静静看着,眼中满是欣慰。随即转身走到窗前,仰头望向窗外苍穹,没有焚香,没有祝祷,只是平静地低声开口:
你既让我来此改变这个世界,便该护佑这个姑娘。让她此生无忧,与所爱之人携手白头。
皇宫内,萧煜正在批阅奏折,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声禀报:“陛下,江锦辞先生已于黄昏时分进京,现正在江府。”
萧煜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脸上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笑容。
他放下朱笔,轻叹一声:“到底还是回来了,再能跑又如何,你妹妹和干儿子结婚你还能不回来?明日的大婚,总算圆满了。还有这事现在不能让轩儿知道!”他挥挥手,暗卫悄然退下。
然而,这个消息几乎是同时传到了东宫。
正在核对明日大婚流程,紧张得坐立难安的萧明轩,听到心腹太监的急报,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爹爹回来了?!”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拔高,眼中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连日来的紧张焦虑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殿下,陛下有令,大婚前三日,您与太子妃不宜再见…”贴身太监连忙提醒宫规。
“令什么令,本宫乃是大晟唯一皇子,父皇还能拿我怎么样?!”
萧明轩此刻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他一把抓过旁边挂着的狐裘大氅,一边往外走一边系带。
“备马车!不,来不及了,把孤的爱马牵过来,快!”
“殿下!这于礼不合啊!”太监急得直跺脚。
“天大的规矩,也没有爹爹重要!”萧明轩头也不回,语气斩钉截铁。
萧明轩此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立刻见到那个阔别五年,让他朝思暮想,又“恨”得牙痒痒的爹爹!
太子骑着马在夜色中一路疾驰,径直冲向江府。
消息自然第一时间传回了御书房。
萧煜听着内侍的回报,执朱笔的手微微一顿,先是眉头紧锁,随即又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骂道:
这个混账小子...连大婚前三日不得相见的规矩都敢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萧煜放下笔,望向江府的方向,语气虽带着责备,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罢了,随他去吧。他们父子...终究是感情深厚。
只是那话语里透着的酸溜溜味道,连侍立一旁的苏公公都忍不住低下头,用袖口掩住微微上扬的嘴角。
江婉棠这边梳头礼刚毕,一家人正说着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下人惊慌的劝阻声。
“殿下,您不能进去啊,这于礼不合…”
“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