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道观便传出消息,说那位道长连夜闭关清修去了。
他素来好奇心重,又特意密诏钦天监监正入宫推算。
那耄耋之年的老监正焚香沐浴后,却什么也没算出来。
三日后,钦天监便传出老监正无疾而终的消息,只是不知是寿终正寝,亦或是其他原因。
萧煜原本只当这是巧合,如今被明轩这么一问,那些被刻意压下的疑窦又悄然浮上心头。
明轩以拳击掌,眼睛猛地一亮:“我就说嘛,肯定是有的!毕竟血浓于水!爷爷,我告诉您,我爹爹可从来没想着要当官!”
“什么?!!”
萧煜原本端坐在凳上,神色还算淡定,闻言像是被惊雷劈中,猛地站起身,凳子被带得往后滑出半尺,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几步冲到明轩面前,双目圆睁:“你再说一遍,你爹从来没想过什么?!!”
明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激动模样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干爷爷,又挺直了小腰板,故意卖起了关子,眨巴着大眼睛反问:
“爷爷您可知道,爹爹不想当官,却为什么要从涂县搬到京城居住么?”
萧煜喉结滚动,下意识追问:“为什么?”
爷爷可知道,爹爹既然无心仕途,为何偏要去文华楼诗会,还要力压群雄,引得师傅对他另眼相看?
明轩压根不接话,又抛出一个问题。
萧煜急的额角的青筋都跳起来了,从来没人敢这样吊他的胃口,这死孩子怎么这么气人!
还有,怎么又一口一个 “爷爷” 叫得顺口?朕看着有那么老吗?
可心底那股莫名的悸动与期待,让他终究耐下性子,咬牙再问:“为什么?”
“爷爷你可还知,爹爹为什么会愿意把新农具、新农种、玻璃制造法这些宝贝,全都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么?”
明轩踮着脚尖,眼神里满是 “快问我” 的狡黠。
这下萧煜是真急了,但念及这是江锦辞的孩子,又是岳老的徒儿,终究不能发作,只好站起身来。
两极反转,这次轮到萧煜这个九五至尊在明轩面前来回踱步了,一会双手背在身后,一会又忍不住抬手抓了抓头发,平日里的帝王威仪荡然无存。
最后实在猜不到,也想不通,这般大才,为何不入朝堂,三日前那信誓旦旦要在来年春闱一鸣惊人的江锦辞,为何连夜离开。
而无意仕途又为什么要献上新农具、新农种、活字印刷术、玻璃制造法?
想不通就不想了,萧煜猛地停在明轩面前,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到底为什么?你快说!”
明轩见他这般模样,终于不再绕弯子,挺起小胸脯,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爹爹决定从涂县搬到京城,是因为爷爷您!”
“爹爹参加文华楼诗会,是为了引起您的关注!”
“爹爹与师傅交好,也是为了借着师傅的关系,把您从宫里引到庄子来!”
“爹爹把那些能造福天下、充盈国库的宝贝都交给你,更是为了得到您的认可!”
萧煜僵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为…… 为什么?他费这么大劲,终于达成目的了。为什么又不愿入朝为官?”
“那是因为!”
明轩猛地从怀中掏出那块龙纹玉佩,高高举过头顶,玉佩在阳光下折射出温润的光,闪的萧煜双眼失神。
“爹爹是爷爷您遗失在外多年的亲生孩子!
而这,就是象征着我爹爹身份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