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害死继母的败类52(2 / 2)

萧煜听得心头发热,竟也挽起衣袍衣袖,亲自从旁边抱起一捧稻穗,学着佃农的样子踩动踏板。

手腕翻转间,稻穗上的谷粒便簌簌落下,下方很快就积了一层金黄。

停下动作时,他看着掌心里完好无损的谷粒,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若将此物推广至大晟各州各县,无数农户便能从繁重的劳作中解脱,省下的人力足以开垦更多荒地,国库的粮仓,何愁不丰?

岳老将军与周尚书也轮番上前尝试,感受着这机关造物的精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 。

这般化繁为简的巧思,实在超乎想象。

江锦辞含笑看着三人的模样,待他们平复心绪,才引着众人转向另一块昨日刚收割完的田地。

只见一个庄户正驾着改良曲辕犁在田间行走,犁头轻巧地破开板结的土壤,翻起的土块细碎均匀,一头黄牯牛慢悠悠走着,丝毫不显费力。

“老张!”江锦辞的声音刚落,田埂那头便传来“吁~”的一声吆喝。

被唤作老张的佃农连忙勒紧牛绳,黄牯牛乖巧地停下脚步,尾巴还悠闲地甩了甩赶苍蝇。

他从犁杆后探出头,黝黑的脸庞被日头晒得发亮,额角的汗珠顺着皱纹往下淌,一看见江锦辞,立马咧开嘴露出憨厚的笑,露出两排被烟油浸得发黄的牙:

“哎哟,是老爷来啦!这天儿热,您快往树荫底下站站,可不能晒坏了!”

“不急。”

江锦辞笑着扬了扬下巴:“给几位老爷说说,这新犁用着咋样?”

老张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干脆从犁旁绕过来,粗糙的手掌在布衫上蹭了又蹭,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咋样?江老爷,这新犁简直是神了!您是金贵人没瞧见过以前那罪!”

他说着就往田埂上啐了口唾沫,掰着手指头数:“以前犁地,得俩人搭伙,一个在前头牵牛,一个在后面扶犁,少了谁都不行。

就这,还得是两头壮牛才拉得动旧犁,走不了半亩地,牛就喘得直吐白沫,舌头耷拉老长。”

说到激动处,他撸起右边袖子,露出小臂上几道深浅不一的旧疤:“遇上连雨天后板结的地,犁头‘咔嗒’一声卡那儿,推都推不动。

得卯足了劲儿往后拽,再往前顶,手上磨得全是血泡,泡破了沾着泥,疼得钻心!

一天下来,腰跟断了似的,晚上睡觉都得趴着,翻身都不敢动。”

他忽然话锋一转,指着身旁的新犁,语气里满是欢喜:“可您再瞧这个!”说着晃了晃闲着的左手,“我一个人就能把活儿干得妥妥帖帖!一头牛慢悠悠走着就成,连粗气都不喘。

方才我犁这二亩地,中间就歇了一回喝口水,比以前省了大半力气!”

老张又弯腰摸了摸翻起的土块,细碎的泥土从指缝漏下:“您瞅瞅这土,翻得又深又匀,比旧犁强十倍!

到时候种上番薯,根须准能扎得深,到时保准结得又大又多。

江老爷,是真疼咱们这些农奴,这新犁,就是给咱们送来了金疙瘩啊!”

萧煜望着在田间自如前行的耕牛,再回想方才脱粒机旁佃农的笑颜。

不禁在心中暗叹:这江锦辞,胸有丘壑却藏于乡野,可即便藏于乡野造出的每一样东西都直击民生的痛点。

他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自己未曾窥见的?

夕阳的余晖为田垄镀上一层金辉,萧煜看着河边那正在搭建的水车,眼中神色渐深。

良久转过头望向江锦辞的目光里,已带上前所未有的郑重。

“此等经世之才,纵是前朝余孽或是宗室血脉,也定要让你为朕所用!

若是不从……朕也有得是手段让你臣服。”

萧煜负手而立,眼底暗流涌动。

“如若身世清白,朕自当以诚相待,但朕的耐心也有限,三次机会…朕容你再拒绝朕三次!”

“倘若三次之后依旧不识抬举,非要留在这泥地里…. ”

那朕….就将你五花大绑到朝堂上听政。

届时任由那史官秉笔直书,看到了后世时,后人是笑我荒唐,还是赞我圣明;

是惜你过往大材小用,还是笑你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