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炒鸡蛋、油亮的红烧肉在席间传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光彩。
在这片质朴而热烈的气氛中,江家村的未来,正如同这碗中荡漾的酒波,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席散后,江锦辞又在江家村盘桓了三日。
这三日里,他亲自带着明轩下田劳作,手把手教他辨识五谷,体验农家耕种的艰辛。
此举自然将一众村民吓得不轻,江锦辞只得温言解释,此乃身体力行的教化。
村民们虽不再阻拦,却自发地分了几拨人日日守在田埂上,既怕举人老爷累着,更怕水田里那些不长眼的蚂蟥伤了贵人。
三日下来,江锦辞自是安然无恙,明轩却被蚂蟥叮了好几回,每日累得几乎说不出话。
但这孩子不仅天资聪颖,骨子里更有股不服输的韧劲,但凡是“爹爹”安排的事,他咬着牙也要一丝不苟地完成。
眼见明轩已近极限,江锦辞在第三日夜里,悄悄给他用了稀释的体魄强化剂。
让他好生休息了一日后,便带着陈小花、江枣枣和明轩返回了县城。
此后一年,明轩便跟着江锦辞住在青石巷小院,连厨娘都不让来,日日吃着陈小花亲手做的家常菜。
平日里完成江锦辞布置的功课后,还会主动帮着打理院中的菜畦。
而江锦辞将他纳入羽翼之下后,便如当年教导江砚舟那般,倾囊相授,毫不藏私。
这让明轩压力倍增的同时,心底那份孺慕之情也愈发深厚,学习起来更是刻苦。
江枣枣起初也不甘示弱,进度并未落下。
后来江锦辞温言劝她,不必事事与明轩较劲,当寻自己真心所爱。
江枣枣思忖一夜,便不再执着于争强,转而学起了自己喜爱的莳花弄草,学起了江锦辞那一手惊艳的素描。
当然,明轩学的经史子集她照样要学,只是不再处处较劲比个高低。
只是偶尔,她会偷偷羡慕明轩能时常挨哥哥的教鞭——那何尝不是一种更严厉、更专注的关怀?
江锦辞自然也非一味严苛。
每当明轩课业优异,或见解独到令他满意时,他便会温和地摸摸他的头,次日牵着他上街闲游。
有时也会亲自下厨,为明轩做上几道小菜,更会仿效当年陈先生待他之法,在灯下轻拍着明轩的背脊,诵读诗文哄他入睡。
而明轩感受着背上轻柔的拍抚,耳畔是“爹爹”低沉的诵读声,只觉得此生再无比此刻更幸福的时光了。
有爹爹的孩子,真好。
时光荏苒,一年转瞬即逝。江锦辞心中的计划,也悄然推进至下一阶段。
这一日,王府书房内,熏香袅袅。
“什么?你要去京城?!” 王允原本持着茶盏的手一顿,盏中清茶微漾,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惊诧。
“是。” 江锦辞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而且,我要带明轩一同前往。”
“什么?!你……” 王允霍然起身,案几被带得发出一声闷响。
他紧紧盯着江锦辞,声音因极度的震惊和某种深藏的忧虑而压低,却又带着难以抑制的急促,“你可知……你可知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江锦辞的神色却未有半分动摇,他直视着王允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清晰而坚定地,一字一句道:
他是我的孩子。
江锦辞负手而立,目光如电望向皇城方向,声音不大却震得王允汗毛倒竖:
我要他扶摇直上九万里,我要他凌驾云霄瞰众生。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无论他是什么血脉。
在我江锦辞这里,从来只信一件事:我儿生来就该立于万万人之上,他该回到属于他的位置,若上面容不下他...
那我便为他,重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