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锦辞伸手拧了拧江枣枣的耳朵,故作严肃:“醋意这么大,可不是好姑娘。”
江枣枣被放下来后嘴巴就抿起来了,又想到之前明轩的话,眼睛都红了。
却没想到。江锦辞会拧她的耳朵。这耳朵上捱了一下,她所有的不开心瞬间烟消云散,还对着明轩扬起笑容,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明轩本来被揉脑袋时还笑嘻嘻的,毕竟自己叫爹爹时,爹爹还要抱自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爹爹肯定是认下自己了。
可见江枣枣捱拧了,还一脸炫耀的跟自己挑衅,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嘴巴撅得能挂油瓶。
江锦辞没空理会两个孩子的小打小闹,转头看向站在人群后的陈小花。
陈小花眼眶微红,嘴角却噙着藏不住的笑意,见江锦辞目光望来,忙快步上前,替他理了理本就不乱的衣襟,柔声道:“锦辞,路上辛苦了,累不累?”
“不累,劳陈姨挂心了。”江锦辞轻声回应。
族长江老爷子待他们一家说完体己话,赶忙上前,双手紧紧握住江锦辞的手,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
“解元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您是我们江家村天大的功臣啊!朝廷御赐的‘文星璀璨’匾额和赏银,都恭恭敬敬供在祠堂里呢!走,咱们先去祠堂告祭祖先,也让列祖列宗沾沾您的文气,同享这份荣光!”
四周的村民们也纷纷附和,欢声雷动:“对对对!去祠堂!让老祖宗们也瞧瞧咱们江家出的解元公!”
江锦辞含笑颔首,任由老族长牵着自己的手,在一片簇拥下向祠堂走去。明轩和江枣枣此刻也暂歇了争执,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侧,仿佛两大护法,只是偶尔还会你瞪我一眼,我撇你一下嘴。
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众人身上,与连绵不绝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整个江家村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喜庆氛围之中。
隆重的祭祖仪式过后,江锦辞被引至村中晒谷场。此刻,宽阔的晒谷场上已摆满了八仙桌,桌上菜肴虽不精致,却量大份足,香气四溢。
江锦辞被众人推着请在首座,开席前,族长江老爷子红光满面地站起身,声音洪亮中带着哽咽:
“乡亲们都晓得,咱们江家村祖祖辈辈土里刨食,何曾想过能有今天这般风光?是锦辞——是解元公,给咱们全村带来了天大的恩泽!”
老爷子颤巍巍地举起粗糙的手,指向远处连绵的青山沃野,声音愈发洪亮:
从今往后,咱们再不用为赋税徭役发愁!这不仅是朝廷的恩典,更是解元公给家乡带来的福分啊!
他转身环视着全村的男女老少,眼中闪着激动的泪光:往后咱们小村再也不用看那些大村的脸色!娃娃们在外头都能挺直腰杆说话!就连分田水——老爷子用力顿了顿拐杖,咱们村都是第一个!等咱们的田都灌饱了,才轮得到别村!
既然朝廷免了咱们的赋税徭役,老族长声音突然拔高,咱们更该争口气!各家各户都要加把劲,让咱们江家村成为涂县人口第一大村!让十里八乡都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兴旺!
这番话说得村民们热血沸腾,几个年轻后生当场就激动地攥紧了拳头。老族长这话可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如今既有了解元公撑腰,又免了赋役,正是开枝散叶、光大宗族的最好时机!
老爷子慷慨激昂的讲完后,便转身朝江锦辞深深一揖:“现在,请解元公给咱们讲几句!”
江锦辞在众人的注视下从容起身。
目光扫过全场,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饱经风霜却此刻洋溢着希望的面庞,清朗的声音在晒谷场上空响起:
“各位叔伯婶娘,兄弟姐妹。锦辞今日归来,见村口道路平整,田里农物茁壮,心中甚是感怀。这份皇恩殊遇,是朝廷对勤恳耕读的肯定,更是我们江家村齐心协力、民风淳朴的善果。”
他微微一顿,声音更加恳切:“这‘文曲赐福’之恩典,是荣耀,更是责任。我打算将这牌匾挂在咱们江氏宗祠之上,望我江氏子弟,不负韶华,勤学奋进;
望我村中青壮,不负土地,精耕细作。读书者,当以明理济世为志;
耕田者,亦能以勤劳致富为荣。让我们守住这方水土的淳朴与勤勉,方能不负天恩,让我江家村真正成为远近闻名的礼仪之乡、富足之村。”
江锦辞这番话,既肯定了皇恩,更将荣耀归于村民自身的勤勉,同时激励后学,鼓舞生产,说得入情入理,朴实又深切,再次引来了阵阵热烈的掌声。
待他言毕,正欲落座享用这顿乡宴,却见一群村中的孩童,不知何时已整整齐齐地排成一列,站在了他的面前,一个个小脸上既带着羞涩,又满是急切期盼。
族长见状,连忙凑到江锦辞耳边,压低声音,既有些不好意思又带着期盼地解释道:
“解元公,如今外面都传您是文曲星下凡……咱们乡下也有个老说法,说是让文曲星摸一摸头顶,孩子就能开窍增慧,读书聪明……所以乡亲们就……”
江锦辞闻言,目光再次投向这群孩子。
只见他们个个头发还带着湿气,小脸更是被搓洗得泛着红晕怕是皮都被搓掉了一层,而且都换上了平日舍不得穿的最体面的衣裳,虽然紧张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但那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最纯粹的渴望与光亮。
这些村民倒是细心,把这些个泥娃娃全都搓洗干净送到自己面前,江锦辞不由莞尔一笑,在族长期待的目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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