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陈小花来说,江老实虽抠门,却也算给了她母女一条活路,也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更让她感激的是,江老实知道她的针线活好,便劝着她把前夫的房子卖了,再把积蓄全部拿出来,找了门路送她去县里的绣坊学刺绣。
当然江老实不是好心,是想着 “学会了刺绣能赚更多钱,供原主读书”。
可对陈小花而言,这却是 “授人以渔” 的恩情,在古代社会,光有钱可不行,没有门路做什么都难。
她有刺绣天赋,很快就掌握了精湛的绣技,能接县里绣坊的活计,家里的日子渐渐有了起色。
江老实见她果然学成,便时常在她耳边念叨:先努努力,多接点活计,熬几年苦日子。咱家锦辞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等将来考取功名,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一句话说多了,不仅江老实自己信了,就连陈小花也信了。
当然陈小花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原主确实是个会读书的,若真能考中功名,将来自己女儿江枣枣嫁人时,也能借着 “原主妹妹” 的身份,找个好人家。
所以她从不抱怨辛苦,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做饭、白天忙着刺绣的同时,还要照顾原主这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金贵读书人和自己女儿江枣枣。
几年下来,眼睛都熬得有些模糊,却总想着: “再苦几年,等原主考中取功名后,日子就好了”。
而原主也争气,十六岁就考中了童生,村里人都夸江老实有福气。
江老实更是得意,又天天在陈小花耳边念叨: “再省省,再苦一苦,等锦辞考中秀才,免了赋税,日子就彻底好起来了,还能存钱给枣枣准备一份嫁妆。”
陈小花听了,更是觉得未来有了盼头,而且现在女儿也开始跟着自己学习刺绣了,那手艺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了这个活计打底,自家女儿未来的下限也不至于去耕田为生。
谁不希望自己的儿女未来会更好呢?加上原主确实是个小天才,陈小花也想着若是将来原身成了秀才,自家女儿也能嫁的更好些,于是咬着牙又熬了几年。
可天不遂人愿,就在原主考中秀才的当天,江老实这家伙就独自揣着江母刺绣刚换来的碎银去了酒肆。
觉得儿子能考上秀才,全靠这些年来自己节衣缩食、精打细算才能成。
如今已经有了秀才的身份,自己也不该继续苦着自己了。
理应好好“犒劳” 自己,顺便跟相熟的工友吹嘘几句。
返程时,喝得醉醺醺的,路过村外那条刚涨过水的河时,脚下一滑,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他本就不善水性,醉酒后更是手脚发软,连呼救都没喊清楚,就被河水卷着冲向下游。
等村民们循着河边找到他时,人早已没了气。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江老实之前在县里做短工的月钱也没能要回来。
原主虽成了秀才,有能力让这对母女不用像以前那样,用健康换钱的,可他却不甘心止步于此 。
他满脑子都是 “考中举人就能当官,就能改换门庭”,可读书需要钱,笔墨纸砚、去府城参加秋闱的路费,哪样都少不了。
爹没了,原主自然把主意打到了陈小花和跟着陈小花学会刺绣的江枣枣身上。
江老实刚过头七,他就找到陈小花,一番花言巧语:“娘,我现在是秀才了,再进一步就是举人!那可是举人啊,有机会当官的!
等我当了官,您和枣枣就能跟着享福,枣枣嫁人也能嫁个好人家,有我护着她,往后余生都不需要在吃苦。您和妹妹再帮我几年,熬一熬等我考中举人,绝不会忘了您的恩情。”
陈小花本就对原主抱有期望,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加上自己这些年刺绣供原主读书的事,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若原主当真考试举人,名声肯定不能坏的。
所以陈小虎当即答应多做些刺绣赚更多的钱,供他读书的事。
而原主也装出感动的模样,又是保证又是立誓。
转身离开时,却是满脸的嫌弃,他压根看不起这个 “只会做针线活的粗使婆子”,在他和江老实的眼里这陈小花不过是家里的下人而已。
原本这一切也算是回到正轨了,即便原主食言,她们母女也不会过得多差。
可原主没了江老实的压制渐渐放飞自我,被几个同窗带着去了一次花柳之地后,他便食髓知味,很快就彻底沦陷。
只要有时间便往那里跑,把陈小花母女辛辛苦苦赚来的刺绣钱,大把大把地花在娼妓身上。
秋闱渐近,原主虽已囊空如洗,却仍做着自己是“文曲星转世,将来是当大官”的美梦,决意要赴考场应试。
可这些年来,李小花母女起早贪黑做绣活、接洗衣挣来的辛苦钱,早已被他以“购置笔墨纸砚”“结交文人雅士”等名目搜刮殆尽。
正当他为盘缠发愁时,同窗赵青山偶然提及家中催婚的烦恼。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原身回到家后看着日渐长成、亭亭玉立的江枣枣,一个卑劣的念头顿时涌上心头。
可这事江母断然不可能答应的,不说一开始自己立下的誓言。
就说那寒门也不是农家女能高攀的,但为什么非要高攀呢,又不是没有其他办法....
而想要计划顺利进行,自然就要把江母这个拦路虎给干掉。
说干就干,原主在那些piao友里精挑细选,找到一个有魏武遗风癖好,且是个商人之子的孙义。
而江母陈小花虽因常年操劳显得憔悴,但年轻时也是个清秀佳人,比村里的农妇好看得多,如今更是风韵犹存。
原主千方百计的重要将孙胖子请来家里做客一次,果然孙胖子立刻就对陈小花动了心思,之后经常以 “找江锦辞讨论学问” 为由,跑到来偷看陈小花,甚至偷偷拿走了陈小花晾晒的贴身衣物。
原主看在眼里,却装作没看见,而陈小花丢了这种东西也不好往外说,虽然怀疑是原身,但也只是拐着弯的试探了下,被原身糊弄过去了后,就没有后续了。
见而时机成熟后,原主在一次和孙胖子回县里的路上,故意 “掉了” 了家里的钥匙。
被色欲熏心的孙义当即就上落入了陷阱,一段路程后便借口 “有事要先回村”,揣着钥匙就往江家村跑。
原主算好时间,慢悠悠地回了村,第一时间喊上邻居、村长,还有在田里干活的汉子,谎称 “家里进了贼”。
村民们一听,村里的宝贝秀才家遭贼了,他们这些村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了,当即呼朋唤友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跟着原身回了家。
推开门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 孙胖子正把陈小花按在床上,陈小花双目朦胧,面色潮红,明显是中了药。
村民们哪懂得什么药理,只见得光天化日之下陈小花竟将野男人带回家中行苟且之事,顿时群情激愤。众人指着她厉声痛骂不知廉耻的荡妇,转头又将孙胖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孙胖子被打得鼻青脸肿,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分明是这荡妇主动勾引!我一个年轻小伙,怎会看上她这半老徐娘!
而原主却 “护着” 孙胖子,把他推进里屋,全然不顾此时的陈小花被村民看得精光。
低声威胁孙胖子:“你居然给我后娘下药?亏我还帮你当成至交好友。把身上的银子都给我,再给我写张五十两银子的欠条,要么我就把你送官。”
孙胖子怕了,乖乖给了钱、写了欠条。
原主出来后,对着村民们 “叹息” 道:“唉,我爹走得早,我娘一个人不容易,大家就别再提这事了,免得坏了我娘的名声。”
一句话直接把‘江母勾引孙义’的行为给做实了。
村民们散去后,陈小花也清醒了过来,脑海里混乱的记忆涌上来,整个人如遭雷击,瘫在床上。
原主却还落井下石,走到床边恨声道:“没想到你是这样不知检点的人!你让我以后在同窗和老师面前怎么抬得起头?”
陈小花听了这事当即急了,哭着求原身为她证明清白,要把孙义送官。原身离都没离转身就把门锁上,回到自己房间看起书来。
江枣枣与同村人从县里送刺绣回来,听闻家中变故,哭着找到原主要他为母亲出头。
原主反手一巴掌将江枣枣扇倒在地,揪着她的头发拖到陈小花床前,厉声喝道:
“你娘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光天化日勾引我同窗,被全村人捉奸在床!害得我在私塾同窗里抬不起头做人了!”
本就无法接受现实的陈小花,听到原身对着自家女儿说出这番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原主粗暴地将哭得几近昏厥的江枣枣锁进房内,转身又用冷水泼醒晕过去的江母,眼中满是怨毒:
“摊上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后娘,枣枣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你不仅害了我,还亲手断送了亲生女儿的未来!
现在全村谁不知道她有个偷汉子的娘?往后还有谁敢要她?”
说完俯下身,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你一个克死丈夫,又克死我爹的老寡妇,如今又做出这等丑事,再这样下去说不得还要克死枣枣……
我要是你,就没脸活着了,不对!你已经害的她背上荡妇之女的名头了。像你这种扫把星,怎么不去找一根绳子吊死算了!
若是以死自证清白,说不定枣枣往后还能有条活路,还有人愿意娶她呢!”
翌日破晓,晨雾尚未散尽,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已然围满了人。
江母的身子悬在树杈上随风摇晃,像一片凋零的落叶。
原主带着江枣枣假惺惺地哭丧,草席一卷,草草把陈小花埋了。
为了自己的名声,忍着守完七天孝,看着江枣枣充满怨恨的眼神,自然知道已经暴露了。
怕她坏事,直接在江枣枣的饭里下了药,把她给毒哑了,卖到经常去的花柳之地。
毕竟那种地方,喜欢什么的都有,哑巴美人可受欢迎了。
一番算计下来,原主拿着孙胖子赔的钱和卖江枣枣的钱,去参加了秋闱,竟考中了举人,还被分配到一个偏远县城当佐官。
后来娶了上司的外室女,靠着脑子好使,也会溜须拍马,官路竟也顺畅,最后做到了知府,虽然因为上司只娶了一个,但子女成群,肆意潇洒地过完了一生。
“这种败类,应该不可能自愿和收录局做交易吧?”
下一秒,系统就将收录局的信息就传入江锦辞脑海。
【此次委托者为陈小花,其以自身灵魂为代价,与收录局达成交易,只有一个要求 “让女儿江枣枣能幸福地过完一生”。】
江锦辞轻轻叹了口气:“哎……到死都在想着女儿。”
收录局是主神下属的核心部门,专门收录诸天万界中情感深厚、执念深重的灵魂。
这些灵魂蕴含的能量,是制作世界基石不可或缺的重要原料之一。
(六千六字更新,三合一超大章!!!求免费的小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