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渊语速极快,强压翻涌的气血,将惊天之变一 一道来:“那睿亲王,他反了!他勾结这黄天妖教,弑君篡位!”
“就在数日之前,京城信使拼死突围至此,身负重伤,只来得及道出惊天噩耗便力竭而亡。
睿亲王于三更时分举兵谋逆,亲率三千私兵并黄天教暗中网罗的妖人突袭永定门!在城门前公然宣称‘陛下得位不正,矫诏登基,致令天怒人怨,灾厄四起’,污蔑当今是亡国之君!”
李文渊说到此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
“更可恨的是,永定门守将赵奎,竟当场倒戈,开门揖盗!
九门提督张承业张大人,率五千禁军在正阳门血战三个时辰,誓死不降……
可恨那逆贼勾结的黄天教众身负邪术,悍不畏死……张大人最终力战殉国,被那睿亲王亲手……斩首,头颅就挂在正阳门楼上!”
李文渊的眼中血丝密布,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然而致命一击,来自背后!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敬那阉贼,竟私开承天门,引叛军直入皇城!”
李文渊语声一顿,巨大的悲恸让他几乎难以呼吸,他望向江锦辞,一字一句,重若千钧:“陛下……已在乾清宫,殉国了。”
城头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呜咽。
“那逆贼弑君当日,便于太和殿登基。”
李文渊语气冰寒刺骨,“他假传遗诏,诬陛下自感失德,自缢身亡,传位于他。
京中百官,顺者昌,逆者亡!午门外人头滚滚……连先帝的八位皇子,上至年近不惑、素有人望的成王,到年仅七岁、不谙世事的幼子永王,皆被鸩杀,先帝血脉……几近断绝!”
说到这里,李文渊猛地抬头,目光灼灼如焚,直直看向江锦辞。
“如今这逆贼更是与黄天教沆瀣一气,竟颠倒黑白,将西北大旱与南方水患皆污蔑为……
为先帝为巩固皇权,与风雷观自导自演的‘人祸’!四处散布谣言,说先帝暗中命风雷观妖道……
不,是污蔑诸位道长为‘妖道’,行云布雨,制造灾异,再假意赈济,以此收割民心,图谋不轨!”
李文渊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他们此番围攻青州,不仅要铲除我这前朝‘余孽’,更要血洗风雷观,将这‘妖道之源’连根拔起,以此坐实他们那套欺世盗名的谎言!
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彻底断绝江兄您这‘圣人’现世所带来的希望,要让这人间正道,再无立足之地!其心可诛,天地不容!”
“不瞒江道长,下官此前携精锐至风雷观临行前,钦天监曾到府上拜访,告知过下官....
您不是天子之相,更不是未来的九五至尊,亦不主一朝一代之兴替。
您乃是九九至尊,远古人皇再世之相!
李文渊说着深吸一口气,从怀中郑重取出一枚色泽古旧的锦囊。
“监正大人交付此物,严令必须于昨日方可开启。其中并非书信,只有一句需当面转达您的箴言。”
李文渊的嗓音不自觉颤抖:
“当今之‘人类’,实为‘类人’,而非真正的‘人族’!”
“类人跪天界帝皇,自称天子,祈求上界赐福;而人族自强,人皇直通天道,主宰人族自身命运!”
“今人皇既出,当重掌人界,令万灵俯首,敕令山川!四方神明、精怪鬼魅,亦需听命于人皇法旨!”
“人皇当重聚人族之气运,带领‘类人’重归‘人族’之列,复我远古人族之赫赫威名,再造人间乾坤!”
李文渊言罢,眼中已尽是豁出一切的决然。他面向江锦辞,以最古老、最崇高的礼仪,双膝跪地,深深叩首:
“李文渊……恳请人皇,顺应天道,重整山河,再定....人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