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鬼怪世界的假道士10(1 / 2)

江锦辞三人用完早饭,他只袖袍轻轻一拂,桌上的锅碗瓢盆便凭空消失。

一直注意着江锦辞这边的‘苏公子’将这一幕看得分明,惊得手里的干粮都掉在了地上。

这等凭空收纳之物的手段,绝非普通修士能有,苏公子眼珠子转了转心下便有了计较。

待众人收拾停当准备启程,苏公子快步上前,敛衽行了一礼,语气郑重:

“实不相瞒,我们此行是要返回云州。若是三位道长得空,不知可否护送一程?酬劳方面,必定让二位满意。”

张长风温声回绝:“贫道昨日接到师门传讯,需即刻赶往青州城处理一桩鬼物作祟之事,实在抽不开身。”

“无妨的。” 苏公子连忙摆手,眼底带着几分恳切,“我们可随二位先去青州城稍作休整,待道长处理完李家之事,再议护送之事也不迟。”

“苏公子有所不知,” 张长风无奈地叹了口气。

“即便处理完李家之事,师门后续也会派下其他任务,怕是……”

“不妨事的。” 苏公子浅浅一笑,语气带着几分执着,“无非多等些时日。若届时道长得空,还望相助;若是师门另有安排,我们再辞行也不迟。”

这时,一旁的书生咽下最后一口干饼,用布巾仔细拭净嘴角,上前作揖:“在下也打算在青州落脚,备考秋闱,不知可否与诸位同行?也好有个照应。”

张长风看向江锦辞,见他微微颔首,便含笑应下:“既然同路,便是缘分,一起走吧。”

晨光初透,林间的薄雾还未散尽,空气里带着湿润的草木气息。

张长风与江锦辞并肩走在中间,小徒弟张小叶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苏公子的四名护卫提着长刀走在最前,劈砍路边的杂草藤蔓,替众人开路,倒让往日里负责探路的张小叶轻松了不少。

“李家这事,透着古怪。” 张长风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铜罗盘,罗盘中心的指针正微微震颤,带着不安的频率,“三日前接到师门传讯时,便说已有三位道友和一名僧人折在了李府里。”

说话间,罗盘指针突然剧烈晃动,几乎要跳出盘面。张长风神色一凛,不动声色地掐了个 “定盘诀”,指尖泛出淡淡的灵光,落在罗盘上,指针才渐渐恢复平稳。

“那僧人是旗峰山的,修的是金刚伏魔诀。据说他进李府前,还在府门外布下了金刚界结界,按说寻常鬼物根本无法靠近…… 结果...”

张长风语气带着几分沉重,“连人带法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江锦辞眸光一凝:“能破金刚界?这鬼物这么猛?”

金刚界乃佛门强力结界,专克阴邪,寻常厉鬼别说破界,靠近都会被佛光灼伤,这李府的东西,显然不简单。

张长风袖中滑出三枚铜钱,指尖一弹,铜钱在空中旋转一周,稳稳落在掌心,排成三才阵势:“昨夜我起过一卦,卦象显示坎水陷落、离火倒悬,分明是阴盛阳衰、邪压正的征兆。但……”

他掌心的铜钱突然齐齐立起,飞速旋转,发出细微的嗡鸣,“卦象还显示,李府宅子里的阴煞之气层层叠叠,竟像是有好几道不同的凶戾气息交织在一起,绝非单一厉鬼作祟。”

铜钱 “叮当” 落下,呈三角之势,分别指向三个不同的方位,仿佛在警示着什么。

“怨气冲天,凶煞并行,” 张长风缓缓收拢五指,将铜钱攥在掌心,“依我看,这李府里藏着的,怕是不止一只恶鬼,倒像是…… 群魔乱舞之象。”

一行人抵达青州城时,已是暮色四合,天边染上了一层橘红的晚霞。城门处的守卫正催促着最后一批行人进城,准备关闭城门。

江锦辞几人与苏公子、书生在城门口道别。

“我们会在城西的悦来客栈住下,静候道长七日。” 苏公子郑重拱手,“若是道长处理完事务得空,随时可遣人来客栈传话。”

书生整了整衣衫,上前深深一揖:晚生还需赶往客栈安顿,温习功课以备科考,就此别过。道长们的救命之恩,晚生没齿难忘。前日说的结草衔环绝非虚言,待他日若能金榜题名,定当厚报。

他保持着作揖的姿势后退两步,这才转身离去。

辞别二波人后,江锦辞与张长风师徒径直前往李府。李府坐落在城西的富人区,朱红大门配着铜制门环,院墙高耸,门口两侧立着石狮子,看得出是户殷实人家。

然而还未走近,张长风与江锦辞便同时皱了皱眉 —— 李府上空笼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灰黑之气,那是阴煞聚集久了才会形成的异象,连夕阳的光芒都无法穿透。

开门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仆,他见到江锦辞三人身上的道袍,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见了救星,连忙将三人迎进府内:“三位道长可算来了!家主已经等了好几天了!”

李家家主李崇明很快匆匆赶来,他年约四十,穿着一身锦缎长袍,却难掩憔悴 —— 面色蜡黄,眼下乌青深重,步履虚浮,连说话都带着气无力,正是阴气侵体的典型症状。

“张道长,您可算来了!” 李崇明快步上前,声音沙哑,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恐惧,“府里的怪事,再这么下去,我怕是要撑不住了!”

张长风环顾四周,庭院里的花草都透着一股蔫蔫的气息,连空气都比外面冷了几分,他神色凝重地问道:“李居士,贫道一路行来,确实感应到府上阴气盘踞。不知近日府上可有人过世?”

李崇明脸色一白,眼神闪烁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是…… 是七天前,家中一位小妾不幸暴毙……”

“可是鬼怪所害?还是另有原因?可否带贫道去看看灵堂,或是她生前的住所?” 张长风追问。

李崇明面露难色,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袍角:“这…… 这不太方便说…… 且死状不雅,当天就盖棺下钉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引着三人往花厅走,又吩咐下人传膳:“三位道长一路辛苦,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张长风与江锦辞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出了李崇明的隐瞒,他继续问道:“那府上近日除了小妾暴毙,可还有其他异状?”

“有!有!” 李崇明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语气急促。

“以往每到子时,就能听到女子的哭声,有时还能看到白影在院子里飘;桌上的茶具、碗碟会自己移动,门窗也会无故开合,夜里还总听到有人敲房门,一开门却什么都没有……”

晚宴设在花厅,桌上摆满了珍馐,鸡鸭鱼肉、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却没人有心思动筷。

李崇明越说,眼底的惊恐之色越深,他放下筷子,双手按住自己的小腹,声音带着颤抖:“自从七日前小妾春梅暴毙后,府上的怪事就更频繁了,鬼怪作乱得也越发凶恶,……

我这几天,每天半夜都会被惊醒,总感觉有冰冷的东西往我身子里钻,身上也像是被冰块裹住一样,又麻又僵。醒来后下腹更是疼痛难忍,却又找不到任何伤口……”

张长风放下碗筷,突然打断了李崇明的话,目光如炬,直盯着他:“李居士,我得到消息,你在我来之前还请来的修士,还有那位旗峰山的僧人,如今何在?”

李崇明手中的筷子 “啪” 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慌忙弯腰去捡,声音结结巴巴:“他、他们…… 他们说府里的邪祟太厉害,他们处理不了,就…… 就离开了……”

“离开?” 张长风的声音陡然转厉,带着几分怒意,“可贫道得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被府中的鬼物所害,连尸骨都没找到!”

李崇明连忙站起身作揖:“道长明鉴!我不是存心隐瞒,实在是…… 实在是怕说了实情,二位道长也觉得棘手,直接转身离去啊!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抬起头,脸上满是泪痕,声音带着绝望:“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府内出现异常后,我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府,像是被鬼打墙了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出大门;可府里的其他人,却一点事都没有……”

张长风听到这里,没心情再继续追问,直接站起身道:“今夜天色已晚,阴气最重,不宜探查。贫道先在府中布下阵法,保诸位一夜安宁,明日再仔细搜查。”

随后,他从袖中取出数十张镇宅符,分别贴在李府的大门、各个房间的门框以及院墙角落;又在几个阴气最重的地方,用铜钱布下 “五帝镇煞阵”,铜钱入土的瞬间,地面泛起淡淡的金光,将周围的阴煞之气逼退了几分。

而江锦辞全程站在一旁静观,并未插手 —— 这毕竟是龙虎山派给张长风的师门任务,他一个外人,不好越俎代庖。

更重要的是,他此前只在电视里看过驱鬼斗鬼的场景,从未亲眼见过正统道门的驱邪手段,心里也着实好奇得很。

当夜,有阵法护持,李府果然一片宁静,再没有听到哭声,也没有出现异状。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长风师徒就早早起身,开始在府中仔细搜查。张小叶捧着罗盘走在前面,罗盘的指针不断转动,最终稳稳指向后院的西厢房方向。

“师父,罗盘指向后院西厢,这里的阴气最浓!” 张小叶停下脚步,低声道。

二人来到西厢房外,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连周围的草木都透着一股死气。

张长风取出桃木剑,剑身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他神情严肃:“此处应是那小妾春梅生前的住所,阴煞之气都聚集在这里。”

江锦辞站在不远处,目光却落在匆匆赶来的李崇明身上。这位家主神色紧张,双手紧紧攥着,眼神闪烁不定,尤其当张长风伸手去推西厢房的门时,他几乎要上前阻拦,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了半步。

张长风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梳妆台,一张拔步床,梳妆台上还放着几盒未用完的胭脂,胭脂盒打开着,里面的胭脂已经干涸,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