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辞坦然迎上他的目光,颔首道:“回老先生,正是。”
薛老盯着他看了许久,终究没再追问,只对陈先生道:“这孩子,你教得好。两日后的院试,让他放手去考吧。”
“是。”陈先生恭敬的应道。
而后转头让江锦辞先回去好好休息调整状态。
很快就到了院试那两日,天公作美,连阴雨都歇了。
江锦辞揣着江父江母的期盼,跟走进考场。
等到江锦辞出来时,就见到考场外候最前排的陈先生和江父江母。
见他出来时神色如常,即便对江锦辞信心十足的三人,也不由的纷纷松了口气,知道这个童生功名稳了。
十天后放榜那日,江父江母攥着衣角在客房里直打转,江锦辞反倒坐在廊下翻书。
直到陈先生拿着榜单快步回来,扬声道:“中了!锦辞是童生榜首!”
江父手里的茶杯 “啪” 地掉在地上,江母捂着嘴一连串的说着好时,眼泪混着笑滚下来。
房间里夫妻俩你拍我一下、我搡你一把,手舞足蹈得像两个孩子,虽早有预料,可 “榜首” 二字砸在心上,还是烫得人浑身发颤。
一旁的江锦辞微笑着看着这一幕,丝毫没有在意江父江母把他这个今天的主角晾在一旁。
正欢喜时,陈先生的老师差人来唤。
江锦辞跟着进了书房,只见师公捻着胡须,眼底笑意温和:“好个少年郎,文章老道,不似十岁孩童手笔。往后读书莫骄躁,一步一个脚印,前程不可限量。”
说罢,又问:“老夫记得你弟弟也跟来了,是叫江砚舟是吧?老夫倒想瞧瞧。”
说着又让人将江砚舟带了过来,小家伙怯生生躲在江锦辞身后,却偷偷睁着圆眼睛打量薛老。
薛老递过一块桂花糕,问:“这糕字怎么写?”
江砚舟小手掰着糕,脆生生答:“米字旁,加个‘羔’。”
薛老挑眉,又指窗外:“那树是什么树?”
“是槐树,娘说槐花能做饼。”
薛老哈哈大笑,仔细端详江砚舟心中暗道:‘这孩子眉眼不算出众,却也周正,一双眼睛,透着股机灵劲儿。’
“嗯,不算出众,倒也灵光。这些都字都是谁教给你的啊?”
“是兄长,而且兄长只教了三四遍我就全都记住了。”
薛老笑呵呵的揉了揉江砚舟的小脑袋瓜子,对陈先生道:“这孩子也带在身边教着吧,将来至少能得个秀才功名。”
辞别薛老后,江父江母租了板车在县城转了半晌;
给江锦辞扯了两尺好布做新衫,给砚舟买了串糖葫芦,又割了斤肉、称了些盐巴,连家里缺的锄头铁头都换了新的。
当晚在客栈歇了,江锦辞听着江父江母在隔壁絮絮叨叨数铜板声,逐渐入了梦。
次日返程,江家又雇了个马车装得满满当当。
然后在薛府和陈先生汇合,坐着陈先生的马车往江家村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