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契符斩得断明线,斩不断这些阴损的反向牵扯。“
他从怀里取出一枚血玉。
那是用他命格本源凝练的,此刻在他掌心泛着妖异的红,像要把他的血肉都渗进去。
“陵不孤你疯了!”不知何时跟来的血砚生抓住他手腕,“这玉里是你命魂!
引爆它你会死!“
陵不孤垂眸看他,眼底的冷意却淡了些:“天煞孤星的命,本就是用来斩断因果的。”他反手扣住血砚生的手腕,将人推开三尺,“退远点,别沾到余波。”
血玉在他掌心开始发烫,红芒大盛。
陵不孤闭了闭眼,正欲催动灵力,突然觉得手背一凉——一滴乳白的火苗不知何时落在他伤口上,顺着血线往玉里钻。
他猛地睁眼,看见那簇曾在顾微尘掌心跃动的火,此刻正像活物般舔舐着血玉上的裂痕。
“这是......”他话音未落,血玉突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红芒褪去,露出里面一截淡青的玉芯,温温的,像春晨的溪水。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灵魂深处抽离——不是痛,是一种长久压在心头的沉疴,突然被风卷走了。
“你的命格......”血砚生瞪大眼睛,“天煞孤星的戾气没了,只剩......寂静?”
陵不孤摸向心口,那里曾像揣着块烧红的炭,此刻却清清凉凉的。
他抬头看向匠核上层的方向,嘴角极轻地勾了勾。
“当——”
一声清越的叩击从匠核最深处传来,像古寺晨钟,震得众人耳鼓发颤。
九重莲纹在地面重新凝实,颜色从炽白转为沉静的青灰,像被岁月沉淀过的青铜。
莲纹中央,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窄门缓缓开启,门上浮现出一行古老文字:“唯有自焚旧我者,方可持新火。”
顾微尘站在门前,能清晰感觉到门后透出的气息——与她掌心守心轮的跳动频率完全一致。
那不是答案,是另一种燃烧的温度,像在说:“进来,烧了现在的你。”
“微尘!”血砚生快步走到她身侧,欲言又止,“这门......你要......”
小豆子攥着她的衣角,仰起满是泪痕的脸:“姐姐,我、我跟你一起......”
陵不孤的身影从暗处走出来,玄色衣摆沾着未干的血,眼底却有了温度:“我在门外等。”
顾微尘望着门内隐约的光,伸手摸向颈间的护身符。
那枚残纸折的护身符不知何时不再发烫,反而透着温凉,像前世导师的手,轻轻覆在她手背上。
门内的光晃了晃,映出她模糊的倒影——不是匠族祭司的玄衣,不是现代修复师的白大褂,是她自己,带着掌心的茧,带着眼底的坚定,正举着镊子,准备修复下一件“文物”。
而门外,众人的声音混着莲纹的轻响,像春风吹过未醒的冻土:“带上‘执灯人’的名号吧。”“你是最厉害的修复者。”
顾微尘望着门内的光,笑了。
她抬起脚,迈进那片与心跳同频的温暖里——这一次,她要修复的,是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