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玄烬想退,却被她攥住衣袖,我在手术台学会的是救人。
我救的是你的命,我救的是千千万万个不会写字的老栓头
她取出那枚泛着柔光的同心续命丹,轻轻放入他掌心:它救了我们两次,但第三次......她垂眸看他收紧的指节,未必有用。
与其让你守着一具冰冷的躯壳说江山是你的,不如让我活着告诉你——这天下,值得治。
殿内静得能听见雪落瓦檐的声音。
离玄烬低头盯着掌心里的丹丸,喉结动了动,忽然转身对影十三道:调玄甲军三千,护送苏济堂医队北上。又附在影十三耳边说了句什么,影十三领命时看了云苏微一眼,欲言又止。
你派人监视我?云苏微挑眉。
离玄烬转身,指尖抚过她苍白的脸。
他的指腹还带着碎茶盏的刺疼,却放得极轻:不是监视。他低头吻她额角,是让整个大衍都知道——谁动你一根头发,就是与七王为敌。
当夜,云苏微整理行装时,在木箱底发现一件鹤纹医袍。
月白的缎子上绣着振翅的白鹤,羽毛根根分明,内衬却缝着细密的银丝——那是避毒的软甲。
针脚歪歪扭扭,像是生手绣的,却在领口藏了朵极小的并蒂莲。
是他改的。小星捧着药箱进来,眼眶泛红,王爷在偏殿熬了三夜,说医袍要软,护心的地方要硬
云苏微摸着那排歪针脚,忽然想起七日前离玄烬熬的粥——米是他亲手淘的,火候正好,却咸得发苦。
原来他早就在学,学怎么把他的命,缝进她的骨血里。
启程当日,风雪漫过丹墀。
云苏微踩着积雪上了马车,掀帘回望。
城楼之上,一道玄色身影逆风而立。
离玄烬手中举着枚烧焦的铃铛玉佩——那是他装疯十年的信物。
他远远望着她,眉目被风雪模糊,却在她转身时抬手一掷。
玉佩坠入雪渊,像段被烧尽的旧梦。
驾——
车夫甩响马鞭。
云苏微放下帘幕,袖中金针突然发烫。
系统在识海低鸣:【检测到异常信号残留频率,源头指向北境祭坛】。
她望着车外飞旋的雪片,眼底泛起冷光——蛮族的,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马车驶入长街,百姓自发捧来热粥。
有白发老妇颤巍巍递来鸡蛋:王妃要替咱们边民做主啊!云苏微接过,鸡蛋还带着体温。
她攥紧拳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药佛之心·激活进度39%】。
太极殿外,早朝的钟声突然炸响。
离玄烬站在汉白玉阶上,望着车队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
他袖中握着那枚染了雪的同心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独自涉险。
殿门吱呀打开,老太监尖着嗓子喊:七殿下,陛下宣您进殿。
离玄烬抬步,玄袍扫过满地积雪。
风卷着雪粒打在他脸上,却融不化眼底的冷硬——北境的局,该收了。
而太极殿内,龙椅上的帝王正盯着案几上的《疫防随军策》,指尖重重叩在医队先行四字上。
风雪愈急,将殿外的铜鹤灯吹得摇晃。
离玄烬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听见殿内传来老臣的惊呼:陛下!
北境急报——蛮族祭坛,现青铜巨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