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太医署监察使林问雪踉跄两步,腰间的医官玉牌撞在石阶上叮当作响。
她抬头时眼底翻涌着震骇,又带着几分狂喜,突然单膝跪地,玄色官服铺在青石板上:“属下愿率太医院全体医官,听候疫毒司调遣!”
观礼台上,皇帝放下茶盏的动作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团虚影,又落在云苏微身上。
离玄烬垂在身侧的手轻轻蜷起,眼尾的红痣在火光里像滴血,却始终没说话。
烈焰渐弱时,春桃哭着扑进云苏微怀里。
秦嬷嬷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得像口枯井,嘴里反复呢喃:“断了……全断了……”两个侍卫架着她往外走,她的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却再没了半分力气。
典礼散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云苏微站在苏济堂门廊下,看着百姓们挤着往药铺里钻,连卖糖葫芦的小贩都举着糖葫芦喊:“买一串,保你不中蛊!”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转身便撞进一堵温热的墙。
离玄烬牵着马站在廊下,玄色大氅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玄铁剑。
他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眼下的青影:“累了?”
“不累。”云苏微摇头,望着广场上还在议论的人群,眼底泛起淡笑,“我只是让他们明白,治病的刀,比害人的咒更有力。”
归途的马车上,小满缩在角落,从怀里摸出块焦黑的木片:“王妃,我在柴堆里捡的,这纹路像……像巫纹。”
云苏微接过来,残片上的纹路被烧得残缺不全,却还能看出些诡异的曲线。
她摸了摸腕间的系统手环,残片便消失在蓝光里——系统冷藏舱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已保存,是否标记为教学案例?】“标记。”她轻声道,“以后给学生上课用。”
是夜,云苏微靠在床头翻医书,烛火忽明忽暗。
系统警报突然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同频生物信号复现,来源未知】的红色提示刺得她眉心发疼。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上——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冷得刺骨。
皇宫冷宫地牢里,铁链哐当坠地。
墙面上的血字还在往下滴,“等下一个血月”几个字歪歪扭扭,像用断指蘸着血写的。
原本关着的巫蛊余孽所在的牢房空无一人,只余满地碎渣,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捏碎了骨头。
城南废弃义庄,风穿过破窗卷起草屑。
角落的陶瓮突然发出“咔”的一声,瓮底渗出的墨色液体正缓缓汇聚,形成一个极小的跳动脉冲,像颗正在跳动的心脏。
云苏微在榻上翻了个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系统手环。
梦里她又看见那团虚影,只是这次,虚影边缘多了几缕若有若无的黑丝,像蛇信子般舔着神经网络。
天快亮时,她披着外衣走进苏济堂密室。
烛火点亮的瞬间,那片焦木残片在檀木案上泛着暗光。
她坐下来,将残片凑近烛火,纹路里的焦黑突然泛起诡异的紫——像有什么东西,正隔着残片,与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