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那淡漠却如同天道律令般的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回荡。
“臣服,或者,死。”
简单的五个字,却重逾山岳,压得玄天宗上下所有人喘不过气。宗主玄云子(前文白发老者)看着那悬浮于空、弹指间便将血煞殿主化为飞灰的青袍身影,又看了看周围惊恐绝望的门人弟子,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湮灭。
反抗?连化神后期的血煞殿主都如同蝼蚁般被抹杀,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拿什么去反抗?
玄云子惨然一笑,挣扎着推开搀扶他的弟子,整理了一下破碎染血的袍服,朝着空中的林风,深深一拜,声音干涩却清晰:
“玄…玄天宗宗主,玄云子,携全宗上下……愿奉尊上为主!但凭驱策,绝无二心!”
随着他的跪拜,身后残存的玄天宗长老、弟子,无论伤势轻重,皆挣扎着匍匐在地,齐声高呼:“愿奉尊上为主!”
声浪虽带着虚弱与恐惧,却也标志着玄黄大世界昔日的第一正道宗门,易主。
林风面无表情,对于玄云子的臣服并无丝毫动容。在他眼中,这不过是征伐之路上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身形微动,下一瞬便已出现在玄天宗残破的主殿广场之上,启明号则缩小至巴掌大小,悬浮于他肩侧。
“将此界舆图、灵脉分布、势力划分、典籍藏书,尽数呈上。”林风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是!尊上!”玄云子不敢怠慢,立刻吩咐还能行动的长老前去办理。
片刻之后,大量的玉简、兽皮卷、甚至一些古老的骨书被堆放在林风面前。林风神识一扫,海量信息如同洪流般涌入他的识海,被多维弦论推演罗盘瞬间接收、分类、解析。
玄黄大世界的历史、现状、资源分布、功法特点……一切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他了然于胸。
“末法之劫,灵气枯竭,法则隐晦,道统残缺……”林风瞬间把握住了此界的核心问题,“正因如此,世界本源为了自保,反而将核心法则凝聚得更为紧实,如同濒死之蚌孕育珍珠。”
这对他而言,并非坏事。掠夺一个健康世界的本源或许困难,但汲取一个濒死世界的“精华”,相对容易,且因其法则凝聚,质量反而更高!
他不再理会战战兢兢的玄云子等人,直接盘膝坐在广场中央,肩头的启明号洒下幽蓝光辉,将他笼罩。眉心处,罗盘虚影再次浮现,比在下界之前似乎更加凝实了几分,其上流转的符文也变得更加复杂深奥。
“万界征伐模型,推演开始。”林风心念沉入罗盘。
以玄黄大世界为第一个数据样本,以他自身被压制的源初代码之力为基准,以吞噬、解析、优化为核心算法,一个宏大的、旨在掠夺万界以成就己身的模型框架,开始在他识海中飞速构建。
无数由光线构成的线条、节点、公式在虚拟空间中交织、碰撞、重组。代表着玄黄界五行基础法则的光点被剥离出来,分析其结构强度与能量频率;代表着此界气运流向的虚幻长河被模拟出来,推算其关键节点;甚至那濒临枯竭的灵脉,其衰变过程与残存能量也被纳入计算,作为研究世界本源衰亡的案例……
这是一个极其繁复浩大的工程,远超之前任何一次推演。这不仅仅是对力量的运用,更是对“世界”这一概念本身的解析与掠夺!
时间一天天过去。
玄天宗残存的弟子们在玄云子的组织下,开始小心翼翼地修复宗门建筑,收敛战死同门的尸骸,并按照林风之前随手打出的一道蕴含精纯生机与秩序残留的能量(源自苏妙平日温养启明号的痕迹),尝试净化被魔气污染的土地。
他们不敢靠近广场中央的林风,只能远远看着那被幽蓝光芒笼罩的身影,感受着那里散发出的、仿佛在创造又仿佛在分解一切的令人心悸的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