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数字踪迹
“家园”基地的数据中心，气氛与南太平洋的冰冷死寂截然不同，却同样紧绷。
空气中弥漫着设备高速运转散发的热量和微弱臭氧味，巨大的屏幕墙上，数据流如同暴雨般倾泻，映照着“渡鸦”疲惫却异常专注的脸。
他那件实验袍的领口微敞，头发被他自己抓得更乱，眼中布满了血丝，但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在他面前的主屏幕上，被分割成数个窗口。
一个窗口显示着“深渊之眼”最后传回的、布满雪花的残破影像；另一个窗口则是凯拉·林刚刚完成的、对防御器运动模式和攻击协同性的初步分析报告，图表复杂，结论指向高度智能化的自主作战系统。
而占据最大区域的窗口，正运行着一个极其复杂的解码程序，目标直指从伊万残部那里截获的、那个与“普罗米修斯风投”相关的加密联络代号。
“不行，常规的暴力破解和字典攻击完全无效。”
“渡鸦”的声音沙哑，他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连续工作带来的眩晕感，“这个加密方式……很古老，但又嵌套了全新的混淆算法。就像用中世纪密码锁的原理，打造了一把电子锁。”
凌风的身影出现在数据中心门口，他没有打扰，只是静静地走到“渡鸦”身后，目光落在那个不断尝试、又不断失败的解码进程上。
屏幕上跳动的错误提示，像是对他们努力的无情嘲讽。
“有思路吗？”凌风的声音平静，听不出焦虑。
“公爵正在尝试从金融网络侧向渗透。”
“渡鸦”头也不回，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调出另一个数据界面，“如果这个代号真的与‘普罗米修斯’的资金流动有关，或许能找到其使用的加密证书或者密钥生成规律。但……希望不大，‘商人’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在这时，凯拉·林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走了过来，轻轻放在“渡鸦”手边。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终端屏幕转向凌风和她自己，上面显示着她对防御器攻击模式的分析摘要。
“指挥官”她开口，声音清晰而冷静，“防御器的行为模式分析有了初步结果。它们的协同战术，并非基于简单的预设程序或中央指令。其规避、包抄、围剿的动作，带有明显的……自适应学习特征。”
凌风和“渡鸦”同时看向她。
“自适应学习？”凌风重复道。
“是的，”凯拉点头，指尖在终端上滑动，调出几个关键帧和数据流，“它们在攻击‘深渊之眼’的过程中，根据无人机的规避动作，实时调整了自身的攻击路径和配合方式。这种层级的AI，绝非普通商业公司或私人武装能够拥有。这更像是……国家级军事实验室的产物，或者，”
她顿了顿，看向凌风，“像‘堡垒’里那些‘潜行者’技术的升级版。”
这个结论，让数据中心的气氛更加凝重。
如果那些防御器真的与“缪斯”或“潜行者”的先进科技同源，那么南太平洋那片“废墟”的重要性，就绝非寻常。
“‘缪斯’苏醒……备用枢纽激活……”
“渡鸦”喃喃自语，仿佛抓住了什么线索，“如果南太平洋那里真的是一个‘备用枢纽’，哪怕只是部分功能，其防御等级也必然极高。那么，与之相关的通讯加密方式……”
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仿佛黑暗中划过一道闪电。
“我们可能想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