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署既定,各将领立刻行动。先锋营的士兵扛起工兵铲,在向导的带领下踏入丘陵地带。这里虽没有芦苇荡的隐蔽,却多是陡峭的山坡与茂密的树林,行进十分艰难。士兵们手脚并用地攀爬,汗水浸透了甲胄,却没人敢懈怠——了望塔必须在日落前建好,否则夜间极易遭袭。
水师则按计划擂鼓呐喊,装作要强行渡河的样子。对岸的乱党果然紧张起来,不断调兵遣将,岸边很快聚集了数千人,弓弩手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河堤上,严阵以待。
四、夜探敌营:俘虏口中的蕲县虚实
入夜后,赵信让人提来白天俘获的络腮胡大汉。大汉虽被打得遍体鳞伤,却依旧梗着脖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让老子说半句软话!”
赵信示意士兵给他松绑,递过一碗热汤:“项伯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卖命?”
大汉接过汤碗,愣了愣:“俺是楚地人,项将军是为楚地打仗,不像你们北方人,占我土地,抢我粮食!”
“糊涂!”赵信沉声道,“项伯在蕲县劫掠粮库,抓壮丁充军,百姓早已怨声载道,你却还帮他作恶!我军入楚境以来,分粮济民,秋毫无犯,你亲眼所见,这难道是抢粮食?”
大汉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想起白天看到华军士兵分粮给百姓的场景,又想起自己家中被项伯抢走的耕牛,眼神渐渐动摇。
赵信趁热打铁:“只要你说出蕲县的布防,我便放你回家,还可帮你赎回耕牛。”
大汉沉默良久,终于开口:“蕲县城墙是去年刚加固的,项伯派了三千人守城,城外有三道壕沟,埋了不少尖刺……他本人带着两千精锐守在城北的粮仓,说是要‘与粮仓共存亡’。”
“粮仓的位置?”
“在城北的高地上,四周挖了护城河,只有一座吊桥能过。”大汉补充道,“项伯说,只要守住粮仓,就能困死你们。”
赵信心中了然,项伯果然把赌注压在了粮草上。他让人送大汉去安置,对英布笑道:“看来项伯是真的缺粮了,才会把粮仓看得比城池还重。”
英布也笑了:“那我们就先断了他的粮道,看他还怎么守。”
五、拂晓行军:丘陵上的戒备与决心
次日拂晓,丘陵地带的了望塔已竖起三座,烽火台的火光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赵信的步卒主力开始沿山路推进,刀盾手在前开路,弓弩手殿后,每隔百步便有士兵停下警戒,观察四周动静。
行至一处山坳时,向导突然止步:“将军,前面是‘鬼见愁’峡谷,两侧是悬崖,只有一条窄路能过,项伯的人很可能在那里设伏。”
赵信登上附近的小山丘,用望远镜观察峡谷——果然,峡谷两侧的悬崖上隐约有黑影晃动。他对周武低语几句,周武点头领命,随即带着一千名刀盾手朝峡谷走去,步伐故意放慢,装作毫无察觉。
待刀盾手走入峡谷中段,悬崖上突然滚下巨石,乱党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但这一次,赵信早已布下后手——隐藏在山坳里的弓弩手同时起身,对着悬崖顶端齐射,火箭拖着长长的火尾,精准地落在乱党聚集的地方。
悬崖上的乱党猝不及防,被烧得惨叫连连,滚石顿时停了。周武趁机率军冲出峡谷,与峡谷外的接应部队夹击,很快肃清了残余的乱党。
站在峡谷出口,赵信望着蕲县方向的炊烟,心中已有了计较。项伯的残部虽依托地形占了些便宜,却终究是乌合之众,只要避开正面强攻,利用其军纪涣散、后勤匮乏的弱点,定能将其瓦解。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务必在明日午时抵达蕲县西侧。”赵信的声音在晨风中格外清晰,“让项伯看看,谁才是真正能守住楚地民心的人。”
士兵们齐声应和,脚步声震得山坳微微发颤。阳光穿透薄雾,照在他们甲胄上的“军纪三斩”朱砂字上,泛着刺眼的红光——这不仅是纪律的警示,更是向楚地百姓许下的承诺:这一次,带来安宁的,终将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