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框架的初步构思
密探出发后的三日里,天宇几乎没合眼。他在中军帐里踱来踱去,韩地的舆图被画得密密麻麻,各种颜色的箭头交织,像一张正在编织的网。
“主上,参谋部按您的意思,草拟了兵力调配预案。”韩信捧着一卷竹简走进来,上面是用朱砂和墨笔标注的部署,“按‘调虎离山’的思路,先派五千人佯攻南阳,逼韩王成从阳翟和颍川调兵增援,此时咱们再集中精锐,猛攻防守空虚的两城。”
天宇接过预案,指尖划过“佯攻南阳”几个字:“五千人太多,容易被韩王成识破。派三千人即可,其中两千是辅兵,穿着破旧甲胄,扛着劣质兵器,让韩军觉得咱们是虚张声势。”
“那主攻阳翟和颍川的兵力?”韩信问道。
“阳翟用盾车阵正面突破,重点打那处塌陷的城墙,派五百锐士从侧翼攀爬,配合正面进攻。”天宇在阳翟的位置画了个箭头,“颍川不用强攻,让老贾他们找到的暗渠派上用场,三百锐士从暗渠潜入,打开城门,大军直接冲进去。”
他忽然想起密探临行前的问题,补充道:“新郑的午时换岗间隙要重点利用。拿下阳翟和颍川后,咱们不歇兵,立刻奔袭新郑,午时抵达城下,趁换岗时突袭西门,韩王成定然猝不及防。”
韩信看着舆图上的部署,忽然道:“韩王成若死守新郑怎么办?他的亲卫营虽只有千人,却是硬骨头。”
“那就围而不攻。”天宇冷笑,“咱们把阳翟和颍川的粮草运到新郑城外,当着守军的面煮粥,再让俘虏喊话,说降兵有饭吃、不杀头,亲卫营的军心迟早会乱。”
参谋部的谋士们也陆续提出补充建议:“需派一队骑兵守住韩地通往陈留的要道,防止楚军援军突袭。”“韩地多山地,辎重不好运输,得让士兵轻装简行,只带三日干粮。”“新郑的水井位置要查清,若守军断水,咱们可以……”
天宇将这些建议一一记下,案上的预案渐渐丰满起来,从兵力调配到后勤补给,从突袭时间到备用方案,每个环节都考虑得滴水不漏。他知道,密探带回的布防图只是基础,真正的突袭能否成功,取决于这些细节的咬合——就像齿轮一样,环环相扣才能运转自如。
布防图的初绘与修正
第三日傍晚,老贾和老马如期在新郑的迎客楼汇合。两人交换了探查结果,老贾将阳翟的城墙弱点、粮库布防画在羊皮纸上,老马则标注了颍川暗渠的具体走向和守军换岗规律,最后由老贾汇总,画出了第一份详细的韩地布防图。
“新郑的西城门换岗间隙是两刻钟,比预想中长。”老贾在图上标了个“西”字,“城门内侧有五架投石机,但看起来很久没维护了,木臂上有虫蛀的痕迹。”
“韩王成的亲卫营驻扎在王府后院,每日辰时操练,用的是楚式长矛,队列很整齐,是块难啃的骨头。”老马补充道,“不过他们的战马都很瘦,草料怕是不足。”
夜半时分,这份布防图被送到了天宇手中。展开羊皮纸的瞬间,他眼睛一亮——图上的细节比斥候传回的更精准,连阳翟城墙的裂缝宽度、颍川暗渠的水深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立刻召集参谋部,修正预案。”天宇对着帐外喊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油灯下,新的布防图与旧的预案被铺在一起,韩信和谋士们围拢过来,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标注,时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原来阳翟的夯土城墙只有三尺厚,盾车真能撞开!”“颍川的暗渠水深不足三尺,锐士可以蹚水过去,不用憋气!”“新郑的投石机果然是摆设,不用担心!”
天宇拿起炭笔,在布防图上圈出三个新的箭头:“按这图修正,阳翟的攀爬队从裂缝左侧三丈处动手,那里的墙砖松动;颍川的锐士营带些芦苇杆,暗渠尽头有栅栏,用芦苇杆能撬开;新郑的突袭时间提前到午时三刻,亲卫营操练结束后最松懈。”
修改完毕的预案,像一把被磨得锋利的刀,每个刃口都对准了韩地防御的软肋。韩信捧着预案,只觉得手心发烫——这不仅是一份作战计划,更是无数密探用性命换来的胜利契机。
帐外传来第一声鸡鸣,天快亮了。老贾和老马的“商队”已踏上归途,他们的货担里不再是丝绸,而是藏着这份足以改变战局的布防图。天宇站在舆图前,望着韩地的方向,仿佛已看到盾车撞开城墙的烟尘,听到暗渠里锐士的脚步声,闻到新郑城头飘起的联军旗帜的气息。
这场突袭的框架,终于在密探带回的布防图上,落下了最后一笔。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这纸上的箭头,变成真正的铁流,朝着韩地的心脏,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