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平在一旁补充：“斥候回报，楚军主营现在动静很大，英布带了五千骑兵在咱们营前游弋，看样子是想挑衅。”
“意料之中。”天宇笑了笑，“项羽吃了亏，肯定想找回场子。但他没让大军压上，说明也怕咱们有埋伏——这就给了咱们喘息的机会。”他看向韩信，“你觉得，该怎么应对？”
韩信走到沙盘前，用炭笔在天策军营地周围画了个圈：“楚军想挑衅，咱们偏不上当。我的意思是：哨卡实行轮守制，每两时辰换一班，每班带足连弩和滚石，让士兵保持体力。营前派斥候盯着英布的骑兵，他们来了就放几箭驱赶，别真跟他们缠斗。”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最重要的一条是‘不追穷寇’。楚军的骑兵速度快，若咱们追击，很容易被引入他们的伏击圈。上次柳林渡，李信就是吃了这亏。咱们只要守住哨卡和主营，耗到他们粮草不济，自然会退。”
“说得好。”天宇抚掌，“就这么定了。传下去：各哨卡严格执行轮守，军械营连夜赶制一批滚石和火油，送到鹰嘴岩备用。另外，让炊事营多做些热汤，给守卡的士兵送去——天寒地冻的，别让弟兄们冻着。”
“主上，”韩信忽然想起一事，“楚军会不会偷袭咱们的粮道？他们的骑兵机动性强，若是绕到后面……”
“早有防备。”天宇指了指案上的另一份舆图，“我让李忠带一千人去护粮，沿渭水南岸布了三个暗哨，只要楚军靠近，就能立刻传信。再说，咱们的‘虚粮计’还没撤，他们就算劫了粮，也不过是些陈粮和沙土，动摇不了咱们的根基。”
韩信看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暗哨标识，心里彻底踏实了。他原本还担心楚军会声东击西，没想到天宇早已布好了后手。
帐外传来亲兵的通报：“主上，英布的骑兵在营前放箭，还骂咱们是‘缩头乌龟’！”
天宇与韩信对视一眼，都笑了。韩信起身道：“我去看看。让弓弩手对着他们的马放箭，别伤人，吓退就行。”
他走到营门口时，正见英布的骑兵在百步外耀武扬威，为首的将领举着长枪喊话：“天策军的孬种，敢不敢出来单挑？”
韩信没理会，只对弓弩手道：“瞄准马腿，放！”
“嗡”的一声，数十支羽箭擦着骑兵的马腹飞过，钉在他们面前的地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骑兵们的马受惊，纷纷人立而起，吓得他们连忙勒住缰绳。
“下次再靠近，就不是射马腿了。”韩信的声音透过寒风传过去，清晰地落在英布耳中。
英布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往前。他知道，天策军的弓弩手准头极佳，刚才那轮箭明显是警告。若真冲上去，怕是讨不到好。
“撤！”英布咬着牙下令，骑兵们悻悻地退了回去。
韩信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身回营。中军帐里，天宇正对着沙盘沉思，见他进来，笑道：“看来，英布也不是个愣头青。”
“他是怕了咱们的连弩。”韩信走到沙盘边，“但这只是开始，项羽绝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抓紧时间加固防御，尤其是鹰嘴岩，必须尽快改成石制堡垒。”
天宇点头：“已经让工兵营出发了，明日一早就能动工。”他拿起案上的军令，在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你说的，‘哨卡轮守、不追穷寇’，这八个字就是咱们接下来的准则。跟项羽这种人耗，比的不是勇猛，是耐心。”
烛火在沙盘上投下两人的影子，重叠在黑风口的位置。窗外的风雪渐渐停了，露出清冷的月光。天策军的营地安静下来，只有巡逻队的脚步声在雪地上响起，与楚军营地隐约传来的马嘶遥相呼应，在黑风口的夜色里，勾勒出一场无声的较量。双方都已敲定了初期的策略，接下来的日子，就看谁能先抓住对方的破绽，打破这暂时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