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底沉默了片刻,传来副将怒极的吼声:“你等着!”
陈武冷笑,转身指挥士兵加固防御。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楚军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来的,恐怕就不是周兰这种副将了。
午后,哨卡刚修好一半,崖底忽然滚上来数十颗冒烟的火球,是楚军的火弹。天策军早有准备,立刻用沙土灭火,却见火球后面,楚军的攀援队又上来了,这次足有三十人,为首的竟是英布麾下的亲卫统领项庄。
“上次让你们捡了便宜,这次必踏平这破卡!”项庄的声音在崖间回荡,他手里的长枪如银蛇般舞动,拨开射来的箭矢,速度比周兰快了不止一倍。
陈武心头一紧,知道遇上硬茬了。他对身后的士兵道:“按第二套方案!”
士兵们立刻分成两拨:一拨继续用连弩压制,另一拨则扛着粗麻绳冲向崖边,将绳子一端系在岩壁的老松树上,另一端扔下悬崖——这是韩信教的“倒打”之计,若楚军攻上来,就砍断绳子,让攀在半空的人直接坠崖。
项庄果然凶悍,不过片刻就杀上哨卡,长枪一扫就打翻了两名弓弩手。陈武挺着刀迎上去,却被他一枪挑飞兵器,枪尖直指咽喉。千钧一发之际,一名天策军士兵扑过来抱住项庄的腿,项庄一脚将他踹开,陈武趁机滚到一边,抄起地上的短斧砍向项庄的腰侧。
“卑鄙!”项庄回枪格挡,斧刃与枪杆碰撞,震得陈武虎口发麻。楚军士兵已涌上五人,与天策军绞杀在一起,哨卡狭小的空间里,兵器碰撞声、惨叫声、怒吼声搅成一团。
“砍绳子!”陈武吼道。两名士兵立刻挥刀斩断了系在松树上的麻绳,崖上传来几声短促的惨叫,显然是有楚军正攀在绳上。
项庄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怒火更盛,长枪使得越发狠辣,转眼间又挑翻了三人。陈武被他逼得连连后退,后背抵住了岩壁,已无路可退。就在这时,哨卡外侧忽然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竟是韩信带着五十名骑兵赶到了——他们从后山的捷径绕过来,刚好堵住了项庄的退路。
“项庄,你项羽的亲卫,就这点能耐?”韩信的声音带着笑意,手里的长剑却已出鞘,“欺负我天策军的哨卡小校,不觉得丢人?”
项庄见对方援兵到了,知道再斗下去讨不到好,狠狠瞪了韩信一眼:“韩信,有种别靠人多!”说罢,长枪一挑,逼退陈武,带着残兵跳崖而逃。这次楚军退得仓促,又被天策军的骑兵射杀了四人,加上哨卡内留下的六具尸首,前后折损了近二十人。
天策军这边也不好受,陈武重伤,另有七人阵亡,哨卡的防御工事再次被毁。韩信看着满地狼藉,对亲卫道:“传下去,让工兵营带器械来,把哨卡改成石制堡垒,三日之内必须完工!”他又看向陈武,“你带伤兵回主营医治,这里交给我。”
陈武挣扎着起身:“将军,属下还能守!”
“服从命令。”韩信的语气不容置疑,“这哨卡重要,但你的命更重要——留着这条命,以后有的是机会跟楚军打。”
陈武咬了咬牙,被士兵扶着下去了。韩信站在哨卡边,望着崖底楚军撤退的方向,眉头紧锁。项庄的出现,说明项羽已正视这场冲突,接下来的争夺只会更激烈。他转身对骑兵们道:“都打起精神!楚军绝不会就这么算了,下一次来的,说不定就是英布本人!”
夕阳落在鹰嘴岩的岩壁上,将哨卡染成一片血红。天策军的士兵们正搬运石块加固防御,汗水混着血水滴在冻硬的地上,很快凝成细小的冰粒。远处的楚军主营升起了炊烟,安静得有些诡异,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韩信知道,这小小的哨卡,已成为双方角力的焦点,而真正的硬仗,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