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布防图要做得像真的。”天宇叮嘱,“把不重要的岗哨标得详细,核心布防全换位置。”
“属下明白。”韩信应声,又在图上添了笔,“城西的粮仓要做伪装,表面堆粮,实则埋的是沙土,真粮移到地下密室。项羽若真来突袭,断不会想到咱们粮草早有转移。”
军需官连忙记下:“今夜就安排人手移粮,保证天亮前完成。”
张良忽然想起一事:“还有刘邦那边,不能让他看出咱们与项羽有勾结。需派一支小队,佯装袭扰楚军,让刘邦以为咱们仍与项羽敌对。”
“这个简单。”李信自告奋勇,“属下带五百骑兵,三更去楚军营地放几把火就回,动静越大越好。”
“切记,只放火,不伤人。”天宇叮嘱,“目的是演戏给刘邦看,别真把项羽惹毛了。”
夜色渐深,议事厅内的策略却愈发清晰。张良将说辞誊抄三份,一份交陈默熟记,另两份存档;韩信带着亲兵去核查布防,火把长龙般绕着陕城转了半圈;林枭已换上楚军服饰,混在运粮队里,准备次日随楚军商贩潜入敌营。
陈默将密信与假布防图贴身藏好,空印系在腰间,对着铜镜整理衣袍。镜中的人影,眉眼间已染上几分楚人的凌厉,他深吸一口气:“属下出发了。”
天宇起身相送,至帐外,塞给他一枚特制的哨子:“遇危险便吹三声长哨,城外暗哨会接应你。”他望着陈默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转头对众人道:“从今夜起,陕城进入半戒严状态,白日如常,夜间加倍巡逻。”
韩信接口:“属下已安排好,弓弩手每刻换岗,暗哨两刻一查,确保无死角。”
张良望着星空,喃喃道:“成败就在此一举了。项羽若信,咱们便有喘息之机;若不信,两面夹击,陕城危矣。”
“他会信的。”天宇语气笃定,“项羽的自负,刘邦的贪婪,都是咱们可借的力。”他抬头看向城头的烽火台,那里依旧漆黑,“只要烽火不起,便是好消息。”
夜色更浓,陕城的轮廓在月光下愈发沉静,唯有巡逻兵的甲叶摩擦声,与远处隐约的马蹄声交织。陈默的身影已出了城,正快马加鞭奔向楚军大营,他怀中的竹简,承载着天策军的命运;而城内的暗防,如一张无形的网,悄然张开,等待着猎物或盟友的到来。
天快亮时,李信的骑兵队回来了,马鞍上还挂着几面缴获的楚军旗帜,脸上带着烟尘:“将军,火放得够大,楚军营地乱成一团,刘邦的探子肯定看见了。”
韩信检查过旗帜,确认是楚军先锋营的制式,点头道:“很好,把旗帜挂在城楼上,让刘邦看清楚。”
天宇站在城头,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道:“明盟暗防,戏已开场。接下来,就看项羽怎么接招了。”
城楼下,韩信的布防已近尾声,鹰嘴崖的弓弩手就位,芦苇荡的精兵埋好了掩体,地下粮仓的入口被伪装成枯井。张良仍在推演说辞漏洞,赵昂则带人加固城门,每个人都像一枚精密的棋子,嵌入这盘名为“生存”的棋局中。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陕城箭楼上时,陈默已抵达楚军大营外,递上名帖的瞬间,他知道,双轨策略的第一环,开始转动了。而陕城内的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远方传来的消息,那消息将决定他们下一步的方向——是战,是守,还是借着这短暂的平衡,寻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