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的炭火越烧越旺,将众人脸上的犹豫与焦灼烤得渐渐消散。天宇指尖在案几上轻轻点着,目光扫过舆图上交错的红蓝箭头,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硬拼是下策,死守是中策,唯有借力打力,才是上策。”
李信刚要反驳,被天宇抬手止住。他走到舆图前,拿起竹制教鞭,点在刘邦大军的先锋位置:“刘邦西进,看似来势汹汹,实则心虚。他怕项羽抄他后路,更怕咱们与项羽联手——这便是他的软肋。”教鞭转向项羽的驻军处,“项羽屯兵函谷关,名为观望,实则等着坐收渔利。他想要中原,却又忌恨刘邦先一步出兵,这是他的执念。”
赵昂皱眉:“将军的意思是……咱们要主动找项羽结盟?可他狼子野心,怕是会趁机狮子大开口。”
“是遣使,而非真结盟。”天宇放下教鞭,转身面对众将,“派使者去见项羽,不提联军,只说‘愿助霸王牵制刘邦’,许他三城之诺——但要加个条件,需等刘邦退兵后再交割。”
韩信眼睛一亮:“妙!项羽若信了,定会出兵袭扰刘邦后方;若不信,也会派细作打探,这便给了咱们喘息之机。刘邦见项羽有异动,必然分兵防备,锐气自减。”
“可使者人选……”军需官面露难色,“项羽性情暴戾,若是言语不慎,怕是会折了使者。”
天宇看向一直沉默的陈默:“陈参军曾在楚营待过三年,熟悉项羽性情,此去最为合适。”
陈默抱拳起身,声音沉稳:“末将愿往。只是项羽多疑,需带份‘诚意’才行。”
“诚意自然要有。”天宇点头,“把咱们从汉军截获的那份刘邦私通秦军旧部的密信带上——项羽最恨背叛,见了这信,定会火冒三丈。”
李信仍有些不甘:“那刘邦那边呢?就放任他压到陕城城下?”
“暂避锋芒,不是不战。”天宇指向陕城左侧的峡谷,“李将军率五千精兵守在此处,多设滚石擂木,刘邦若敢进峡谷,便给他个迎头痛击;若他绕路,便袭扰他的侧翼,让他不得安稳。记住,不求歼敌,只求拖延。”
赵昂追问:“粮草方面,章邯那边已回信,愿以粮草换盐铁,但要价颇高,是否应允?”
“应允。”天宇毫不犹豫,“眼下粮草最急,价钱高些无妨。再传信给城中商户,凡愿捐粮支援军需者,战后凭凭据免税三年——百姓最是精明,这笔账他们算得清。”
议事厅内渐渐热闹起来,先前的颓气一扫而空。陈默正在收拾行装,将密信仔细缝进衣襟内侧,又换上一身楚式衣袍。天宇走到他身边,低声道:“见了项羽,多提‘刘邦欲独吞中原’,少提咱们的诉求。他若发怒,你便伏地请罪,说‘天策军势弱,唯霸王马首是瞻’——先稳住他再说。”
陈默点头:“末将明白。只是……若项羽真要即刻交割城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