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颌指尖在舆图上划出一道线,从河津到安邑,再折向陈留:“他们都在试探底线。刘邦怕我们占了洛阳,断他西退之路;项羽怕我们南下,威胁彭城。”他抬眼时,眸色发亮,“那就给他们划条界。”
“怎么划?”
“告诉刘邦,我们不动洛阳,但要他让出孟津渡口——那里是黄河漕运的关键。”张颌蘸着酒在舆图上点了点,“告诉项羽,陈留可以让他派人‘协防’,但粮草得由彭城供应——项羽最恨被人拿捏粮草,这会让他更急。”
李信刚要应声,帐外突然传来喧哗。两人走出帐外,只见荥阳和彭城的使者正隔着校场对骂,刘邦的使者举着符节喊:“天策军若识时务,该与汉王联手抗楚!”项羽的使者拔剑相向:“竖子敢辱霸王?信不信我劈了你!”
张颌突然笑了,对左右道:“擂鼓。”
战鼓轰鸣中,他走上点将台,声音透过鼓声传开:“告诉两位使者,三日后,我军将进驻陈留。谁愿合作,带着诚意来;不愿合作,就列阵等着。”
鼓声停时,他看向李信:“去调河津的重甲营,让他们连夜赶到陈留以西。再让安邑的轻骑营换上楚军装束,假意投奔项庄——项羽多疑,定会先查他们的底细,这能拖他三日。”
“那刘邦那边?”
“放消息给韩信,说项羽的粮草队将从孟津过黄河——刘邦最信韩信的情报,他定会派兵去截。”张颌望着东方,晨光正刺破云层,“等他们斗起来,我们的界碑,就能立得稳了。”
三日后,陈留城外出现了奇妙的景象。天策军的黑旗、刘邦的赤旗、项羽的白旗,在各自营地飘扬,却谁也没先动手。刘邦的使者带着孟津渡口的舆图来了,项羽的使者则押着粮草队停在十里外——范增终究劝住了项羽,让他先“看看天策军的斤两”。
张颌站在城头,看着远处三方的旗帜,突然对李信说:“你看,这界已经分出来了。”
李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天策军的营地在中央,像道分水岭。东边是项羽的楚军,西边是刘邦的汉军,而天策军扼守的四城,正卡在中间,成了谁也动不得的楔子。
“那接下来?”
“接下来,”张颌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该让他们习惯,有我们这号人的存在了。”
风掠过陈留城头,吹动三面不同的旗帜。远处的黄河依旧东流,却仿佛被这无形的界线分成了三段,每一段都映着不同的旗色,在阳光下闪着刺目的光——属于天策军的时代,正随着这道分界,悄然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