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周平的亲兵匆匆进来,递上一份急报,“雍丘的粮商把苏大人扣了,说要见将军讨个说法!”
天宇将卷宗重重合上:“反了他们。传我令,让陈风带五百骑兵驰援雍丘,告诉那些粮商,半个时辰内放了苏大人,打开粮仓,既往不咎;否则,烧了他们的铺子,抄没全部家产!”
骑兵出发后,天宇又拿起另一本卷宗——那是关于治安的章程,墨迹还未干。上面写着:“凡趁乱劫掠者,斩;聚众哄抬物价者,斩;私通残匪者,灭三族……”这是他与留用的旧臣连夜制定的,每条都透着狠劲。
“把这章程誊抄百份,贴到各城门口。”天宇对文书道,“再派十队巡防兵,穿着便服在街市上巡查,遇到犯事的,不用报官,直接按章程处置。”
第一日,雍丘的粮商还在负隅顽抗,陈风的骑兵一到,直接撞开粮商的宅院,将为首的三个贵族拖到街口斩首,头颅挂在粮仓门口。剩下的粮商吓得连夜开仓,粮价当天就跌到了百文一斗。
第二日,仪邑的山匪洗劫了一个村落,周平带着亲兵追了三天三夜,将三十多个山匪堵在山洞里,放箭射杀一半,活捉一半,全部枭首示众。从此,仪邑周边再无匪患。
第三日,有旧吏偷偷给魏咎残部送粮,被巡防兵抓住。天宇没按章程灭他三族,只斩了他一人,却将他贪墨的二十石粮食全部分给百姓,还让文书把他的罪状写成告示,贴遍了魏国的大小城池。
到了第七日,魏国旧地的秩序已初步恢复。街市上的店铺陆续开张,粮价稳定在百文左右,百姓们敢在夜里出门了,连最混乱的酸枣城,都有小贩挑着担子在街上叫卖。
苏廉从雍丘传回消息:“百姓们自发组织了巡夜队,帮着军队守城门。有个粮商想偷偷涨价,被邻居绑了送到官府。”
周平在仪邑的信里附了张清单:“收编了当地的猎户,组成了山地营,他们熟悉地形,比咱们的斥候还管用。李稷大人正在教百姓种新粮,说秋天能增产三成。”
天宇站在布政司的院子里,看着夕阳染红院墙。案上的卷宗少了大半,剩下的多是各地报来的户籍统计和春耕计划。一个留用的老吏捧着新铸的官印进来,颤巍巍地说:“将军,这是各地送来的新印模,都刻着‘天’字,您要不要过目?”
天宇接过印模,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玄铁铸就的印身沉甸甸的,映着他的影子。“不用了,”他放回印模,“让他们好好用,别辜负了这方土地的百姓。”
院外传来孩童的笑声,是巡防兵在给孤儿分糖。天宇走到门口,看着街上往来的行人——有挑着柴的农夫,有推着车的商贩,还有穿着新军装的士兵帮着老人挑水。他们的脸上没有了战时的惶恐,多了几分安稳。
他知道,定旧土易,固新基难。但看着眼前这一幕,他忽然有了信心——只要守住民心,这新打下的基业,必能如磐石般稳固。夜色渐浓,大梁城的灯一盏盏亮起,像撒在大地上的星,温暖而坚定。